沈图南也没去碰那个钥匙和手机,李星河走了之后,他就一个人静静的在那儿坐着。闭着眼睛也没挡住眼泪往出滚了两行。
因为这种事儿掉泪珠子,实在是有些丢人,他就是觉着又生气又委屈,从小到大,没人能让他这么憋屈过。偏偏是李星河。
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心头有一团火灼得他难受。
树荫底下坐了许久。
午休的时间过去之后,整条林荫小道又仿佛活过来了一般。路两侧人来人往,说不上热闹,也算不上冷清。
没有人会注意到在那儿坐了许久的沈图南。他像是一尊雕像一样,静静的坐在那儿,也看不出喜怒来。
从头捋一捋这一年多的事情。
其实也算不上多糟糕。
中间真的有好几次,他以为自己成功了。他以为他们可以在一起走很久。等哪一天,世俗不介意了,合法了,他们可正大光明的牵手和拥抱,李星河能坦坦荡荡的不再避人。
明明每天睁眼时候的早安吻和睡前相互依偎的温暖,都那么真实和刻骨。
世人介笑红尘繁杂,看旁人爱恨嗔痴都只觉热闹,又皆困于那三丈红尘,方寸之间求不得一个身随心动。
沈图南原以为他可以的。摆脱少年时的青涩,勇敢些弥补年少时懦弱留下的遗憾。只不过是世事又向他再一次证明,爱与不爱是两个人的事儿,他一厢情愿的热烈,也不过都是笑话。
李然说得对。谁特么没事儿干要去招惹直男啊。
他捏了捏眉心。气愤冷下去之后,心里居然是空的,凉飕飕的兜风。他原以为自己可能会难受得厉害。
沈图南没失恋过。准确的来说,他没和谁有过长期的稳定的恋爱关系。李星河是头一个。三十岁了,头一个稳稳定定朝思暮想的恋爱对象。
结果人倒是不承认。
他一开始只是觉得情绪上头,不管不顾往上涌,现在吹了大下午的凉风,也算冷静了下来。倒是有点儿不知所措了。
难过到要死要活吗?倒也算不上。人嘛,来时候孤孤单单,走时候也没人陪着,所以谁离了谁也都能活。他沈图南不至于没出息到感情上出了点儿问题就要死要活。
但是就空落落的,打不起精神。
看云不喜,听风不动,观湖无感。
就好像,七情六欲一下子都离了沈图南的身体。
到最后还是电话铃声惊醒了他。
沈图南看来电显示,是李然。他都要忘了,是他喊着让人下午来送手续的。还是晚了。都结束了。
“大然……”
沈图南接了电话,木木的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