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老者摸出脉枕置于靳遥腕下,一只枯瘦的手放在她的腕间,另一手则缓缓抚摸着自己的长须。他拧着眉头仔细诊治后便由元川领了出去。
不消片刻,元川又入殿来与兴隆帝立于窗前,悄声道:“没有异样,仍是胎里不足。”
“哦?那便真的不是她?”兴隆帝望向窗外,四月将尽,桃花慢慢谢去,满目桃红渐渐有绿意占据,只剩了些微在枝上挣扎,它们还不甘就此飘零。
元川不知兴隆帝口中的“她”会是谁,这世上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可更让元川奇怪的是,兴隆帝似乎又对这个结果有些满意,那兴隆帝到底想不想找到那个“她”?元川无从得知。
“这事便罢,无需再提,尽快让了无伤势痊愈近身来伺候。”兴隆帝捻起飘落于窗沿的花瓣,凑近唇边吹开,“另外,让户部加紧办事,六月里便开始挖渠。”
“是。”
元川领命离开,兴隆帝则是转身躺在床榻空置的一侧陪着靳遥睡去。
几日后,靳遥彻底好起来,慢慢身上有了些力气能够下地走动,了无也终于出现在她眼前。
那日清晨,兴隆帝照例亲自喂了靳遥喝下汤药,了无别扭着脚步走进殿来。
“拜见陛下,拜见娘娘。”了无装出伤重初愈的模样咬着嘴唇跪地请安。
“平身。身子好了便好好伺候你家主子。”兴隆帝警告着了无,而后扶着靳遥躺下,端着药碗径直出了门。
见人走了了无那装出的虚弱全数散尽,他直起身随意坐于脚踏之上,“你是不知道,昏君因你旧疾复发打了我二十杖呢。”
“什么?”靳遥显然十分吃惊,“昏君意欲何为?”
“他怀疑你的病,这些日子昏君故意在我的伤药里加了料以此延缓伤口愈合,并且寻了许多医界高人替你诊治。”
靳遥面露担忧,还不待她开口,了无连忙安抚,继续道:“没事。我的医术你安心便是,一切我一早就处理好了的。”
了无师从天绝老人与国师是师兄弟,这层关系世上无人知晓,即便是国师本人或许都不知道他的师父在临死之际收了了无这样一个关门弟子。
“我自然放心。只是你的伤怎么样?”靳遥抬手似乎是想要替了无查探伤势。
了无立马蹦开了去,双手护在胸前,“你想干什么?”
靳遥这才惊觉她的举动不合时宜,而后垂下手腕,低垂着眉眼。“还没回过神来。”
“行了,说说正事吧。”了无自去桌前添了盏热茶,“那刺客一事有新的进展了。”
近日趁着兴隆帝不让他见靳遥,了无便又派人将宁安城刺客一事细细查了查。谁知这事竟是查到吴庸的弟弟吴庭身上去了,这吴庭便是前些日子他与靳遥所说的那个跟在苏阁老身边颇为眼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