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词一怔,“什么?”
徐知微脸色微白地解释道:“就如宋尚书所言,这哪里是南府军,这般行事...这分明是强盗...!”
骂完,他又愁眉苦脸地叹,“可乔自寒他已拿捏住了满朝文武,陛下想入城岂非更难?”
苏景词削瘦得有些单薄,站在群臣中央,垂眸说:“随他去吧,愈是如此,则反噬越重,区区一扇城门,如何能挡得住吾等,又如何能挡得住陛下?”
众人一时面面相觑。
他苏景词敢这么干,是因为苏府就剩他自个儿,可旁人不成啊!宋舟的老母、长女还有怀胎五月的妻子,都叫南府军给搜罗宫中去吃茶了!
宋舟苦着脸,“苏大人,话也不是这么说......”
“宋尚书放心。”苏景词眉眼温和,瞧不出什么,说得却笃定,“南府军能桎梏住诸位大人,却捆不住大梁百姓的手脚。诸位大人,邑京近日安稳,不若多听听风。”
这话前言不搭后语,但在场心思明透的顷刻间品出来了些别的味儿,当即心领神会,纷纷还礼告辞。
唯有徐知微不明所以,被刑烨揪着出门时,还满脸的茫然,小声问道:“刑大人,这,怎么就走了?”
刑烨瞄一眼这朝廷吉祥物,勉为其难地提点了一句,“韫玉不是说了,让你听风声办事,该干什么干什么,走吧,回衙门去。”
“听风声......”徐知微不解其意,“不是,下官听什么风声啊?”
刑烨:“...东南西北风随你听。”
徐知微:“……”
今年邑京城外官道上的迎春花开得早,一簇簇的浅金色,迎着烈日,花繁锦簇,路边专为过客置的茶肆却空荡,无茶也无江湖客,只有一个穿着长衫文人模样的男子静坐。
明挽昭的兵马到城外时,探子就注意到了这么个人,却没料到那人主动开了口,淡淡道:“是建元爷的圣驾回了?”
探子一听便警惕了,那人倒是自己起身,理了理袖角,说:“劳烦带个路,下官有话要同他说。”
齐雁行死后,也带走了明容昼留给明挽昭的佩剑,叶梓安又三令五申,不许明挽昭再动兵器,须得
好好养着,这一路便都在马车里,从外瞧着简朴,内里却是陆云川亲自置办的,兽皮铺了好几层。
饶是如此,明挽昭的伤也留了点病根,他不时便要咳两声,尤其是这一路花开,嗅着些花粉便咳得更厉害,叶梓安为此煞费苦心,暂且也没寻着良方。
明挽昭在马车内阖眸假寐,车帘忽地被掀开,陆云川飞快钻进来又赶紧将帘放下,生怕风吹进了花粉进来。
睁眼便对上了陆云川满目隐忧与关切,他问:“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