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离去,木斯河来不及再说什么,只轻轻叹了口气。
“阿爷,您不该触怒父汗的?”塔克尔说。
木斯河瞧着年少的少主,双手合十在胸前,说:“王子,我们的神明指引我们走到这里,神明不会怜悯杀害无辜的人。”
塔克尔蹙眉,“可我们快要被冻死的时候,梁人也不曾伸出援手。”
木斯河沉默须臾,当年梁人不肯出手相助,皆是因圣元年间那场仗,北疆在中原屠戮了太多百姓,逼得他们焚火烧城。
“王子。”木斯河用历尽沧桑的眼神看着他,说:“可他们也不曾攻入北疆,屠杀我们的族人。”塔克尔哽住了片刻,随即说:“那是因为他们不需要,他们已经占着这片土地了!”
木斯河再没应声。
他从前也这样规劝过老主子,但他不肯听,最终与两位王子死在了大梁的土地上。
然而父子一脉,即使是如今还年幼的塔克尔王子,也是一样的执拗,且野心勃勃。
渝川城外,明挽昭并未兴师动众地坐什么御辇,他只是骑着乌玉雪,率军到了城外。
接他的人是陆子鸢,她看着一如往常,只是臂上栓了白布条。
是为父亲守孝。
在陆子鸢下马行礼前,明挽昭摆了摆马鞭,说道:“军中不比朝堂,不必多礼。”
“多谢陛下。”陆子鸢颔首,多瞧了两眼明挽昭,神情微妙。
她还是初次见着明挽昭原本的模样,那张脸确实漂亮的过分,眉眼间还带着点冷淡,斯斯文文的,瞧着纤弱极了。
......不晓得陆沉松究竟是怎么骗的人家下了聘。
明挽昭只觉着陆子鸢瞧他的眼神透着古怪,似打量,又似惋惜。最终他受不住这不时的瞥睨,启声道:“陆卿呢?”
陆子鸢策马在前引路,说道:“正要同陛下说,如今战事吃紧,沉松正同陵西诸将在帐中议事,望陛下恕罪。”
“不妨事。”
到营地后明挽昭下马,将乌玉雪交给了盛延,陆子鸢将他带到军帐后,便去清点邑京送来的粮草。
掀帘进来,便是铺面的热气,而明挽昭敏锐地从中嗅着了些许熟悉气息。
是陆云川的味道。
即使分别数月,他还是能分辨得出来。
再瞧帐中简洁到除了弓便是甲胃,可见这是位将军的营帐。
明挽昭扫视一眼,心中便笃定,这是陆云川的军帐。
第一百章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