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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天子问他,他想要的是什么。

他们始终在彼此试探。

最终,白檀也只是语气平缓地说:“回陛下,奴婢想...出人头地。”

“人人都想出人头地,安喜也想,但他死了。”明挽昭眸光有些空,像是隔窗瞧着此生也不曾见过的山水,半晌,又说:“罢了,你起来吧。”

他到现在都不知这个白檀究竟是谁的人,他跟在安喜身边,一步步地爬到了天子御前,却又始终老老实实,叫人看不透。

直至今日,白檀恍惚了半日,明挽昭心中方才有了几分猜测。

但...又是谁将白檀送入宫的呢?

是苏晋淮,还是刑烨?

葛同骞自下了大狱便始终战战兢兢,他是精明,可胆子不大,何况落入刑狱,不就是落到了苏晋淮那个宝贝弟子沈霖的手里?

他若是不说出些什么,只怕少不得受刑,可若真是说了,陆氏又岂能放过他?

葛同骞在官场多年,也见过陆佐贤是怎样处理以前那些棋子的,若他如今是个弃子,恐怕今夜便会在狱中如当年的孔壁一般“畏罪自裁”!

被拖进刑房时,还未如何葛同骞便已吓得昏厥过去。

待他醒来,人已被绑在了行刑用的木架子上,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再昏死过去。

“葛大人。”

一道清冷寡淡的声音响起,葛同骞觉着有些耳熟,抬眼瞧去,正见坐在案前一身儒气长衫的年轻人,倏尔愣住,瞪大了眼。

苏景词将手中的热茶放下,彬彬有礼地一颔首,“多有得罪了,既然葛大人醒了,正好晚辈有几件事要请教。”

这可不像是请教的意思,葛同骞被绑的结实,却想不通怎会是苏景词这个不起眼的坐在这。

苏景词不似陆非池,自入朝来也无功绩,勉强算是不功不过,瞧着也不争不抢,与他父亲南辕北辙,与整个朝堂也格格不入。

然而现下瞧着摆放整齐的刑具,葛同骞心里发寒。

苏景词却不管他,自说自话般道:“葛大人这些年帮陆阁老做了不少事,且自己说说吧。”他又温温和和地笑了一下,“葛大人若是不愿说,晚辈也自有办法让葛大人开口。”

葛同骞吓得脸上的肥肉都细微地在颤,他脑中飞快地想对策,赔笑道:“贤侄言重了,若我未记错,贤侄应在户部任职,怕是无权插手刑部案子吧。”

“看来是不想说了。”

苏景词抬眸瞧着他,眼中一片漠然。

葛同骞被这眼神瞧的冷汗如雨,暗道不好。

却见苏景词弯唇笑了笑,淡声道:“动手吧。”

他声音才落,便有刑司小吏上前来,一个手中是精巧钳子模样的器具,另一个则拿着不太大的锤子,葛同骞只觉寒气从脚底直窜上头顶,他自然晓得那是做什么用的。

前者用于撑开犯人唇齿,方便用锤子将牙生生敲断,再将骨中残根挖出,堪比拔筋碎骨般的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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