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闻泊京离京后,叶梓安大多在宫中住着,除了每日来给明挽昭看看脉便别无旁事,这几日小皇帝身子无风无浪,叶梓安着实没料到半夜还能被搅了清梦,匆匆束发便跟着白檀一路小跑进了麒华殿。
“暍酒?”叶梓安声音猛地拔高,险些被气笑了,手忙脚乱从药箱中翻出个瓷瓶,丢给了陆云川,“给他服下!暂且止痛。”
话罢,他走到桌边捞过笔开方子,嘴上也气急败坏道:“陛下要是嫌自己活得长,草民不如早点回江东去!”
明挽昭倚在陆云川怀里,就着他的手吃下了药丸,随即有些虚弱地对白檀说:“去宣太医。”
叶梓安一顿,匪夷所思地转过头,笔杆子指着自己鼻尖,“陛下这是信不过草民?”
“太医有他用。”明挽昭声音虚弱,面上那点微醺绯色都褪了个干净,只剩惨白。
最后一丝酒意也散去,明挽昭脑子彻底清明,方才在陆云川背上时的迷惘脆弱仿佛从未有过,他是隐忍深沉的帝王。
他自然不是平白找苦吃,这一遭罪也不是白挨的。
作者有话说
有一点点的玻璃渣,但还是甜甜的。
第六十五章无嗣
明挽昭有意将事闹大,不仅太医院值守太医被宣召,连早早回府的几位太医也都被召入宫中,麒华殿深夜明灯如昼,陆佐贤收到消息便入宫,苏晋淮住的偏远,却也比姗姗来迟的刑烨先一步。
“陛下如何了?”刑烨瞧了眼完好无损的麒华殿,心头松了口气。
他只听闻宫中急召太医,还当是麒华殿也给烧了。
太医院院正杜川正好出来,他出身世家,依附陆氏,也是天子中金沙赤一事为数不多的知情人,见等候在外的三位老臣,俯身见礼,道:“三位大人,陛下应无大碍,想是误食了何物,以至腹痛,用几服药便是。”
他话才落,叶梓安便也从房内出来,他的身份在场之人皆知,只见其面色凝重,上前来站在杜川身侧,说:“腹痛事小,草民日日请脉,正好三位大人今日都在,草民有一事要禀。”
他微妙地顿住须臾,说:“陛下身有亏虚,沉疴已久,日后恐怕......”他垂下眼,吐出最后四个
字,“子嗣艰难。”
此言一出,杜川与其他太医的脸色都变了。
陆佐贤面色微沉,斥道:“叶公子,事关天子颜面,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