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谨也带着禁军从远处聚集而来,情势彻底逆转,禁军将北疆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陆云川的笑声融在风中,冷意森然:“谁给你的胆子,在大梁境内撒野?”
伊其恩不寒而栗,他定定瞧着陆云川在黑暗中的模糊轮廓,抬手挥了挥,北疆亲卫面面相觑,放下了箭。
于是那遥遥对着伊其恩的箭矢也被收起,陆云川驱马上前来,褐眸沉冷,蕴着嗤嘲说道:“我以为你会聪明点,晓得在旁人的地盘收敛,却是高估你了。”
那笑容让伊其恩汗毛倒竖,他沉声:“我是来访的客人。”
“那便好好领教齐氏的待客之道。”齐雁行嗤笑,手中的刀遥遥指向他,神色冰冷,一字一顿:“现在,下马吧,客人。”
这场田猎本也与明挽昭无关,他像个精致摆设一般被送入帐中,身边只留了白檀一个人伺候,掌灯后,叶梓安暂且充当太医,进帐来请脉。
明挽昭坐在小几前,也不抬眸,仅是伸出手去,说:“都回来了吧。”
叶梓安与他离得近,压低了声答:“没,齐总督陆指挥使没回来,还有那个赤奴王子。”
帐中安静了须臾,叶梓安才听见明挽昭像是心不在焉般嗯了一声。
这本也不是什么出乎意料的事。
若是他们和和气气才真是怪事,陆云川也就午后揣两只野兔回来那么一次,烤好喂完了皇帝,便气势汹汹地骑着千里雪出去了。
明挽昭另一只隐在宽大袖袍内的手,轻轻摸了下刀鞘刻纹,他袖中藏着斩月。
叶梓安请过脉后暂且留下,他瞧出今日明挽昭有些不同,看着漫不经心,却有些阴沉沉的,如同疾风骤雨前沉闷安静的蔽日黑云。
他犹豫了下,问:“陛下,是......在等陆指挥使?”
“不是。”明挽昭否认,“不是等他。”
叶梓安从这话里听出了些别的意思,小皇帝不是在等陆云川,倒像是......要去找人似的,于是胆战心
惊。
明挽昭却不再说话,几乎不必深想,他猜得出陆云川必然不会同伊其恩相安无事。
他甚至也不觉得伊其恩会老老实实地什么都不做。
端看笑到最后的是谁了。
帐外忽而响起把守禁军的声音:“站住!”
来者笑说:“卑职隶属禁卫军,奉陆指挥使之命来送一物给陛下。”
音还未落,刀已出鞘,顷刻间划过门前禁军的喉前,一刀毙命,另一人当即欲拔刀高呼,岂料被那人一脚踢在腕上,将刀还入了鞘中,利刃随即刺穿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