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辉门在东,明挽昭忖量须臾,转身往外走,白檀替他推开门。
“陛下。”齐雁行迎上来。
明挽昭颔首,只说,“我们从宣元门走。”
宣元门在西,得绕远,他这是躲着陆云川呢。
齐雁行瞥见了明挽昭陪在腰间的华贵匕首,犹豫须臾,扫了眼白檀,说:“沉松恐怕对您有所怀
疑。”
他也已去见过安喜,提及了陛下之事,他俨然已知明挽昭装傻的事。
陆云川又不是傻子,加之明挽昭先前也曾有所暗示,恐怕这事儿是瞒不住了。
“不妨事。”明挽昭将茶白披风的兜帽带上,遮住脸,慢声道,“白檀留下,若陆云川来了,便告诉他,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是。”白檀应下。
作者有话说
噢对了,补充一下,吐槽不包括我自己的回复欸。
第四十三章所求
守门的狱卒晚间换人值守,齐雁行早已打点妥当,见他带着个浑身裹着纯白斗篷的人也不问,只压低了声说:“总督怕是得等些时候,陆指挥使前脚走,刑大人后脚就带人来审,现下都在里头昵。”
齐雁行犹豫须臾,回首瞧了眼明挽昭,见他轻轻颔首,便道:“那就等。”
狱卒应下,带着两人进休息的地方等着。
一等便是一个多时辰,过了子时,刑烨才带着人匆匆离去,狱卒便悄无声息地带着齐雁行和那瞧不清容貌的人进了牢房,打开门后便知趣儿地出去守着了。
安喜趴在地上满身都是血,囚服都瞧不出原本的颜色来,枯白的发凝着血块,他听见牢门被打开的声音,费力地抬眸看去,便瞧见一身月白站在他面前的年轻天子,蓦地愣住。
明挽昭走得很慢,一步一步地进了牢房,蹲在安喜身前,柔柔地说:“皇伯伯死在你手里,父皇也死在你手里,朕不想重蹈覆辙,故而......老千岁,可不要怪朕。”
他眼底翻涌着的戾色与疯狂与柔和语气截然不同,又疯又冷,像纯白花叶之上生出的血色脉络般叫人心胆具颤。
安喜历经酷刑,四肢都以怪异的弧度瘫软着,连翻个身都做不到,维持着被人丢回牢房的姿势,却在面对明挽昭时畏惧地试图瑟缩。
他眼里尽是惧色。
早在被陆氏放弃的那日,安喜就知道他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却也没料到那一日就这样快,整日的折磨下来,他并非一心求死,反倒更怕死。
若是能活,谁不想活?安喜怯懦了,甚至不敢对明挽昭硬气地说出一句:要杀便杀。
明挽昭瞧出他的畏缩与恐惧,笑得愈发欢欣,“安公公,你身上也无甚地方容我下手,这双招子却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