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载一身囚服上殿,正要跪下行礼时,却被赵承贞一把托住胳膊,叫了声:“阿冕!”
原本正欲行礼的李慕载动作一僵。
赵承贞一手握住李慕载的胳膊,另外一只手落在李慕载的后脖颈上,将他的衣领朝后拉了拉,便看到了李慕载后脖颈上,那个缺了一角的太阳胎记。
“阿冕!你真是大皇兄的阿冕!!!”
赵承贞说完,亲自将李慕载扶起来,细细打量着他的眉眼,声音里难掩激动,“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一众朝臣见赵承贞这般,立刻齐齐高呼祝贺:“恭喜官家!寻得皇孙殿下!”
虽然这个皇孙不是赵承贞的儿子,但是赵承贞同端贤太子一向交好,且赵承贞膝下无子,瞧这架势,大有一副将李慕载这个皇孙殿下当自己儿子一般。
见状,众人面上恭贺,心底却都在心照不宣的想:如今皇孙死而复生,朝堂的局势怕是又要变了。
早朝很快便散了,赵承贞拉着李慕载,要回殿中同他再好好叙话,刚转过身,又似想起什么一般,又回头道:“几位王兄也一起来吧,对了,阿旸也来。”
几位王爷此刻,心里跟猫挠一般,可面上却不得不装出一副十分欢喜的模样,一行人一同去了殿中。
赵承贞让人将李慕载的椅子摆的离他的很近,全程面容慈祥,语气和蔼,关切问着他这些年的种种,其他几位王爷压根插不上嘴,只得在旁当陪衬。
李慕载一一答了,赵承贞又是一通长吁短叹,不住感叹道:“阿冕,这些年委屈你了。”
李慕载轻轻摇头。
赵旸寻了个间隙,站起身,冲赵承贞行了个礼,而后笑嘻嘻道:“官家,臣知道,冕王兄还活着,您很是欣喜,可来日方长呀。冕王兄在狱中待了这些天,您好歹容他先沐浴更衣,换身干爽衣裳再来说话呀。”
经赵旸这么一说,赵承贞才意识到,李慕载身上穿的还是囚衣,赵承贞忙道:“哎,都怪朕见到你太高兴了,竟忘了这一茬,来人,快去备水和干净衣裳。”
大监领命要去,却被李慕载叫住。
李慕载起身道:“官家,臣深陷牢狱数日,令姜想必十分忧心,臣如今既得平安,便想先回府中一趟。”
赵承贞听到李慕载这般说,也不好强留,只得应了。
李慕载走后,其余几位王爷和赵旸也不再多留,纷纷也请辞走了。
因着他们是前后脚出来的,是以出宫门口时,恰好在那里碰到了李慕载。
赵旸掀开帘子,冲李慕载道:“冕王兄,我捎你一程?”
李慕载着急回府,便同身侧的宫人说了声,然后上赵旸的马车走了。
这一幕,恰好被身后的几位王爷瞧见了,安王当即在旁不阴不阳道:“我早就听闻,赵旸对李慕载夫人的画很推崇,如今看来,他们怕是早就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