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今天她要去向苏蕙敬茶的!
徐令姜忙起来,趿拉着鞋,一边拢头发,一边疾步往外走,嘴里还嗔怪道:“兰姨,你也真是的,怎么不叫……”
话说到一半,徐令姜猛地止住了。
因为她看见,李慕载坐在外间。
李慕载从书中抬起来,就看到徐令姜懊恼的表情,微微带了几分孩子气,李慕载不觉神色柔和了几分:“不碍事的,我们收拾妥当,过去刚刚好。”
兰姨见徐令姜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忙扶着徐令姜进了里间,服侍她梳洗上妆。
徐令姜坐在妆奁镜前,娇嗔道:“兰姨,你怎么不早点叫我呀!”
“哎呀,我的好姑娘,这你可就冤枉我了,”兰姨手脚麻利替徐令姜绾着发髻,解释道,“我早就想进来叫姑娘了,可姑爷说,时辰还早,让您多睡会一会儿,这才耽搁到现在。”
徐令姜顿觉有些不好意思。
明明昨晚他们都是一起回来的,可李慕载却是早就起来了,而自己竟然睡到现在。是以徐令姜梳妆好之后出去,见到李慕载的第一句话,便是:“抱歉。”
李慕载原本已经要往外走了,听到这话又停了下来。
他们昨日刚成婚,但这已经是徐令姜第二次冲他说抱歉了。
李慕载看着徐令姜,问:“为何要说抱歉?!”
“我,我今天起迟了。”
“若不是我拦住兰姨,你今天不会起迟,若你要这么觉得,那该说抱歉的人是我。”
“不不不,不是你的错,是我……”
“令姜。”李慕载叫了徐令姜的名字,黑黢黢的眼睛,定定望着她,“嫁给我,并非是要你委曲求全。”
徐令姜似猛地被人打了一棍,脸上狼狈毕现。
她在徐家时,爹不疼娘不爱没有依仗,只能委曲求全。后来,嫁给叶知秋了,他们夫妻离心,叶母又是个她不开心,便要拿旁人出气的人,她除了忍心吞声,也别无他法。
如今骤然与李慕载成婚,那些经年累月的习惯,几乎是本能蹿了出来。
今天若非李慕载一针见血指出来,徐令姜自己压根就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李慕载道:“你与我娘,之前也相处了数月,她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所以你不必担心,从邻居变成儿媳后,她会刻意刁难欺辱你。若有,你尽管来找我,我会为你撑着。”
徐令姜抬眸,看着李慕载。
李慕载比她高半个头,他广袖锦袍,逆光而立,垂眸望着她时,脸上虽殊无笑意,但他眼里却全是她。
年少情窦初开时,徐令姜也曾幻想过,自己对夫婿的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