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世子想想,把商清尧抛到脑后去。事实不出他所料,薛慈宜身上确实中了蛊,不过这玩意儿,越京里头没有几个人了解,谢棠如也是理论大于实操,压根拿昏迷不醒的薛慈宜没办法。
要是薛慈宜好端端进来,横着出去,指不定那些言官要说他怎么强抢民女害得民女自缢身亡。
谢世子颇为烦躁,反手下令把藏在城外一个小破屋子里的沈遇揪了出来。
沈遇状况也不太好。
“蛊”都是双生之物,反噬薛慈宜的同时,也会反噬另一个寄主。在看见沈遇身上和薛慈宜模样相差无几的伤口时,谢棠如便确定了他们身上种着一对蛊。
沈遇半死不活地被带到魏国公府,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见了阎王爷。
他情况比薛慈宜还要糟一些,原本俊逸的脸上遍布蜘蛛网一样纵横交错的红色血线,那些血线在他脸上犹如蛆虫一样扭动,爬过时带起密密麻麻的痛感,令沈遇五官扭曲,几乎看不出原本的眉眼形状。
府医诊治一番,确定他和薛慈宜中的是同一对蛊,朝谢棠如点了点头。
府医走到谢棠如身侧耳语一番:“这两人身上的应当是一对子母蛊,母蛊受了伤,反噬伤到了子蛊。只是属下医术不精,无法判断这两人身上种的是子蛊还是母蛊。”
他轻轻颔首,心下了然,示意府医先退下。
渐霜盯着沈遇,漂亮的眉目浮现怜悯:“真可怜。”
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和语气都冷冰冰的,和她说出来的内容极度不相配。
虚伪得令人发指。
要不是沈遇现在浑身没有力气,痛得连根手指都难以动弹,他必定要破口大骂。
谢棠如坐在一边撑着手垂眼看着昏迷不醒的薛慈宜,慢慢地蹙起眉头。沈遇眼角余光去睨他的表情,却看得并不分明,一时间心底有些拿捏不准他的心思。
僵持许久,沈遇终于斟酌着开口:“世子把沈某一介微末绑到府上……不知沈某何处得罪了世子?”
沈遇狡诈,若非这回他阴沟里翻船被蛊反噬跑不了,谢棠如的人还未必能顺利抓住他。
被抓到之后沈遇也不负隅顽抗,乖乖束手就擒,很是会审时度势了。
谢棠如抬眼,慢慢开口:“说来我很好奇沈公子的身世,寻常农户也养不出沈公子这样的人物,不知是沈公子天资非凡,还是……”他说到这里恰到好处地打住,留下无限遐想的余地。
沈遇眼皮子跳了跳,不露声色地回答:“世子谬赞,沈某不过一介寻常书生,哪里当得起世子如此赞誉。”
“沈公子当得起。”谢棠如声音淡淡,“寻常无官无职的书生哪里有本事一封密信直接上达天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