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爷子阴沉沉地看他,蓦地冷笑一声:“怎么着,你要去陪他啊?”
老爷子阴阳怪气起来,比直接骂人还要可怕,谢冬青顿时清醒过来,缩起脖子装起了老实。
“该吃吃,该喝喝,一个个都发什么愣!”谢老爷子嫌弃地扫了眼安静如鸡的谢一鸣等人,又对着边上一个的孩子招招手,“来,你,我记得你刚刚唱歌爷爷听的歌还没唱完吧?再给爷爷唱一遍,爷爷给你个大红包好不好?”
小孩子不懂那么多,见谢老爷子又和蔼起来,又开开心心地拥了过去。
*
谢云景把油门踩到限速,一路飞驰地开回了家。
房子的窗户漆黑一片,一点灯光都无。
吃饭的时候谢云景摘了围巾,但上车后他就又戴了回去。他摸了摸围巾,决定还是赌上一把。
“顾闲?”
谢云景进了门,只有玄关的感应灯随着他的声音亮起。
屋子里一室寂静,谢云景穿过客厅,正准备上楼看看,却被一阵冷风拂到脸上。
不同寻常的寒凉之意让他看向风的来处。客厅通往院子的落地窗上,挂着的窗帘被夜风吹起,荡出层层涟漪,宛如舞女的裙摆。
没有开灯的室内比室外更暗,浅色的窗帘隐隐透出窗外露台上的轮廓。
谢云景确认似的向着落地窗缓慢走了几步,接着骤然迈开步子,快速来到落地窗前。
哗啦!
被快速拉开的窗帘在轨道上摩擦出响亮的声音。
谢云景看清露台上的同时,露台上的顾闲也回过头来。
“你怎么回来了?”
顾闲在露台上席地坐着,回头的时候斜仰着脑袋,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拿着罐罐装啤酒。他摘了手套,塞进口袋外套时大概不怎么用心,口袋边缘还露着半截。
因为喝酒的缘故,他的嘴唇镀了一层水色,在院子里照明灯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饱满莹润。
谢云景走近他,看到了他身边堆着的啤酒罐,啤酒罐倒了几个,风一吹就在地面上轻轻晃动,显然顾闲已经喝了不少。
他蹲下身,覆上顾闲撑在地上的那只手,果不其然地触到了一片冰冷。
“我遇到了你爸。”
谢云景把顾闲的手拾起来,和另一只手放到一块,然后一并握在手心。
“你呢,你又为什么会在家里?”
顾闲垂眸看向自己被包住的双手,睫毛落下一片阴影。片刻之后,他突然嘟囔:“谢云景,我的手好冷哦。”
谢云景低头对着他的双手呵气,慢而有力地搓着:“好点了吗?”
顾闲撞上他的额头,小动物似的蹭了蹭,接着笑起来:“好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