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日之前,他对谢玄卿一直持观望的态度,如今知道当年爹的死确实如谢玄卿说的那样,他才算真正认下谢玄卿这位大师伯。
况且娘能在临终前将他托付给紫霄宫,可见她对谢玄卿的信任,那么阮秋也愿意相信他。
一直以来,谢玄卿都将阮灵昭的死认定为自己的责任,为此自责多年,已成心结,也认定顾兰君当年离开是因为怨恨他害死了阮灵昭,尤其是在知道顾兰君离世之后。
为此,他一直不敢提当年的旧事,也不敢见顾兰君,不敢去找他们,便只在紫霄宫等着。
他觉得自己是没有资格出现在顾兰君和阮秋面前的。
只能祈求他们的原谅。
但没想到他会在今日知道顾兰君离开紫霄宫的真正原因,也看到了顾兰君留给他的劝慰。
原来顾兰君没有怨过他。
谢玄卿许久不语,也许久都没有回神,他忽然想起来,阮灵昭临死前将顾兰君托付给他时,也从未说过怨恨,他却说过一句话——
灵昭不悔做过大师兄的师弟。
对于谢玄卿的心结,阮秋也知道几分,由此猜到这封信对他的重要。阮秋也不知谢玄卿能不能放下心结,只能说:“大师伯,在爹娘眼中,你如兄如父,是他们最重要的人,他们的死和离开,你也很难释怀,但已经二十年了,你该走出来了。”
谢玄卿沉默须臾,哑声道:“我想单独陪陪他们。”
他抬头望向墓碑上并列的两个名字时,眸中泛起微红血丝,也闪过一缕不易察觉的水光。
阮秋不由怔住。
顾兰君当年能将阮秋托付给谢玄卿,如今阮秋就对他有着足够的信任,再看一眼父母的合葬墓碑,看向殷无尘和李三思,李三思没说话,识趣地默不作声往山下走去。
殷无尘也是无奈摇头。
他们都不是当年紫霄五子中的任何一个人,谁也无法设身处地地体会到谢玄卿心中滋味。
阮秋便同殷无尘离开,走出几步后,他脚步一顿,再次回头看向谢玄卿,眸中秋水清潋。
“那我们在道观等大师伯,希望大师伯不要让我们等太久,毕竟娘说了,让我去紫霄宫。”
谢玄卿倏然抬起头,眸光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