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每回跟人说起孩子,他还是会有一些不自在。
谢玄卿知道阮秋对他还不信任,眸中不着痕迹闪过一丝黯然,随即神色一正,面露寒意,“我认识殷无尘是在很多年前,从前看他性子虽冷了些,为人还算正直,剑道造诣也不错,对他颇为赏识,但现在……阮秋,告诉师伯,是他逼迫你的吗?”
“不是!”阮秋怕谢玄卿误会,连忙摇头,他脸颊微微泛红,“师伯放心,他没有逼我,我们是两情相悦的,而且早已经定了终身,在我心中,师尊已经是我的道侣……”
他有些羞赧地微低下头,又忍不住偷看谢玄卿的神色,轻咳一声道:“在玄极宗那些年,先前一直是哥哥照顾我,后来师尊收我为徒,我才知道师尊是我小时候的救命恩人。师尊他也一直对我很好,明知道我不擅长剑道,还想方设法地为我量身打造剑法,这几年也都很照顾我,我确实还年轻,却不会将恩情错当成喜欢。”
他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后自在了许多,眉眼涌上温柔之色,轻抚小腹说:“师伯有所不知,我与师尊相识这些年来经历了许多,不管他将来是什么样子,还是不是剑圣,我都不会再放开他的手。他不仅是我的师尊,也是我认定的道侣,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或许我身怀有孕,在很多人眼中是怪胎,但这个孩子同时承载着我和师尊的很多期望,师伯,我会生下他,和师尊一起好好抚养他长大。”
谢玄卿为他的认真有过一瞬动容,“我没有觉得这个孩子是怪胎,既然你认定了殷无尘,师伯也无话可说。但阮秋,将来他若是欺负你,紫霄宫会永远欢迎你们父子。”
他本意是让阮秋回紫霄宫,毕竟阮秋的父母都是紫霄宫的弟子,但阮秋如今已经有了更好的归宿,有玄极宗护着,他们之间也还算陌生,谢玄卿这话到底没有说出来。
阮秋很感激他的这份好心,浅笑颔首,“多谢师伯。”
谢玄卿心中对阮秋和他的父母有愧,知道有很多话他大抵没资格跟阮秋说,可身为阮秋的长辈,他也得为阮秋着想,“你与殷无尘还未正式结成道侣吧?虽说师徒成婚之事如今并不少见,但总难免招人口舌,你腹中孩子也要大了,也该成亲了。”
说到成亲,阮秋是有想法的,“师伯说的是我们都想过,等师尊好一些,我们回玄极宗后大抵会成亲的,师尊已经答应过我了,到时,我们请一些亲友来小办即可。”
谢玄卿认为不妥,“殷无尘如今身负重伤,修为大跌,确实不宜大办婚事,他的伤势一旦传出去,昔日的仇家定会蠢蠢欲动,但毕竟是你的终身大事,也不能太简陋。”
“不错!”
李钰领着一群人走了过来,也不知道偷听了多久,一来就接上了谢玄卿的话,“阮秋,你好歹也是孤的表弟,我苍耀圣后唯一的外甥,跟殷剑圣的婚事怎么能随便?”
阮秋回头一看,就见方才在楼前说话的众人都在,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李钰带的头。
“你偷听我们说话?”
那他刚才说喜欢师尊的话,大家岂不是都听到了?
阮秋当场羞得涨红脸。
李钰理不直气也壮,“孤听闻谢宫主是你的大师伯,孤又是你的表哥,大家都是一家人,想来跟谢宫主打个招呼罢了。”他说着跟谢玄卿点了点头,“谢宫主,久仰。”
别看李钰年轻,修为也不算高,可他身份地位都高。
谢玄卿也给他面子,颔首道:“陛下是四师妹的外甥,阮秋表哥,那我们确实算是自家人。陛下的想法与我也不谋而合,阮秋,你成亲之事,不如就交给我们,让我们同殷无尘谈,不论是为了你,还是为了你还未出世的孩子,婚事都不能简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