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意外,这玉简就是这家聂家人留下的天水诀。
得到这卷玉简于阴岐而言,却叫他的心情大起大落。
连着几页书纸上全是他因为无法看到玉简内容的痛苦,也可以看到他撕掉了很多纸页的痕迹,他的字迹由清晰变得潦草,大抵是无处可以诉说,他写了上百个为什么……
最后,他想到了一个法子。
据他所说,这卷玉简必然是天水诀,可只有聂家人可以看到上面的心决,而他修炼的是炼血功,所以他冒险用禁术吸收了死在这里的聂家人的残魂,想借此窥见功法。
后来……
他好像成功了。
他也被禁术反噬而死。
他用血在书上留下了遗言。
“一入魔门,无路回头。阴秀竹,可恨我已无法将真正的天水诀带回血符门,也无法让你后悔,而你,此生也得不到真正的天水诀。不知道血符门的将来,会是如何。”
他似乎释然了,又似乎还带着几分怨恨,先前说他看到了心决,但他并没有誊抄下来。
聂无欢看完,“阴秀竹?”
鬼奴儿仰头看向阴无常,“爷爷?”
“嗯,是我。”
阴无常神色淡淡,“阴岐自从入我门下后跟了我很多年,从血魔宗到血符门,我待他如亲子,他也忠诚于我,但他更希望我能成为魔门的一方霸主,可惜我未能如他所愿,至于天水诀……我曾经是想要得到天水决,但血魔宗覆灭后,我再也没有说过我想要的是天水诀。阴岐无法接受血魔宗到血符门的起落,最后还是走了歪路,当年被我逐出血符门时,他就立下誓言,将来会让我后悔,我一直都知道他会来鬼城,却不知他死在了这里。”
他看向被扔到聂白手上的玉简,“那玉简也不必再看了,阴岐即便看到了心决,以他当年对我的不满与怨恨,断然不会给我留下心决。这卷玉简,早已经被他毁了。”
阮秋不理解,“只是如此?”
因为血魔宗屠城之事,他对阴无常有了偏见,而亲眼看到为了阴无常进入鬼城寻找天水诀却死在这里的徒弟尸骨,阴无常也没有半点反应,他完全猜不到此人的心思。
不想要天水诀,那,他现在入鬼城又为了什么?
“只是如此。”
阴无常终于叹息一声,“他想要证明给我看,他是对的,只要给了我天水诀,我就能如他所愿,放下一切,让血符门成为第一魔门。他希望,我能变回到当年的样子。”
聂无欢问:“什么样子?”
“当年……”
阴无常眸中闪过一丝怀念,当年,同几位长老随宗主四处征战,一点点将血魔宗推到魔门第一大宗的位置,然后站在万千枯骨和猩红血海堆成的荣耀与扭曲的风光上……
“不重要了。”
阴无常拍了拍鬼奴儿脑门,转身往外面走去,“阴岐人已经死了,就让他长眠此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