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走了一圈,李钰最后又带他回到了楼上的厢房。
阮秋问:“不是要放人?”
他猜到李钰会反悔,可没想到李钰会出手——他刚问完,前面的李钰忽然转身给他施了定身术。阮秋面露错愕,一双秋水眸睁大,却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帷帽被摘下。
李钰一脸得逞的笑容,扔掉帷帽,又在阮秋怒目注视下,双手伸向他身上的青灰色道袍。
阮秋斥道:“你做什么?”他暗暗动了动指尖,心道好险他早有疑心,这才在定身术下逃过一劫。不过没有弄清楚李钰的目的,他便暂时假装自己被定身了,一动不动。
李钰笑哼一声,扒下了阮秋的道袍,阮秋眸光一沉,却见他就到此为止,转而除下他自己身上那件华贵的红袍,披在阮秋身上。
“别这么看着我,我就是反悔了,我还就有反悔的权力。”他只是给阮秋披上外袍,便按着他背对着门口在镜子前坐下,想了想,摘下发簪上的一根金簪,斜插在阮秋脑后,“你赢了,也要为我做一件事。等完成这件事,我就把那个丫头放了。”
阮秋惊疑,“你究竟要做什么?”
“别说话了,待会儿他们就要来了。”李钰俯身靠近他脸侧,满意地看着镜子里两张眉眼很是相似的脸,拍了拍阮秋肩头,“记住,一会儿不管谁进来,都不要说见过我。”
阮秋满腹疑惑,可李钰那么一拍,他便说不出话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镜子里的李钰朝外退去。与此同时,房门前传来敲门的声音,李钰不再停留,走到窗前打开窗户。
他要逃走!
阮秋猜到他的目的,也不再假装,忙不迭站起来,先给自己解开了禁言咒,正要追上跳窗出去的李钰,房门就被人踹开了,两男一女从门外冲进来,直奔屏风后的阮秋。
“主子!属下来迟……”
那三人见到披着红袍的背影就要跪下,阮秋听见熟悉的声音惊愕回身,与三人面对面撞上时,三人跪到一半的动作就顿住了,抬起头面面相觑,而后匆忙起身过来问话。
“小道友,怎么会是你……”甘棠满脸不可思议地打量着阮秋身上的打扮,这才发现阮秋只披了件外袍,其实底下还是件朴素的长衫,她猜到什么,“方才屋子里的人呢?”
阮秋并未错过他们三人方才的举动,那样恭敬的跪拜礼,还有那一声主子。他毫不犹豫出卖了李钰,指向窗外,“他往东北边跑了!”
“好,回头再聊!”
甘棠道了谢,与高卓、穆清几人交换一个眼神,三人前后跳窗追出去。阮秋见状也想追上,但想了想,还是先甩掉身上的红袍,摘掉头上的金簪,捡起地上的道袍换上。
岂料才刚穿好,窗口传来一道极轻微的咯吱声响。
阮秋身上一僵,回头看去,就见到已经换了一身玄青色男装的李钰蹲在窗台上跳了下来,一双含着春水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他。
阮秋莫名有些心虚,惊愕道:“你……你根本没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