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猛然捂住脸,呜呜地哭起来:“我就是一时财迷心窍,我不该的。”
这十年,他深受良心的折磨,每晚都要用酒精来麻醉自己才能睡得着,不然一合眼,就是那对夫妇的惨状。
还有那个少年不敢置信的眼神。
他还担惊受怕,担心那个人会派人来杀他,出狱后就东躲西藏,专门往偏僻的地方跑。
就算是这样,白天他都不敢出门,不敢交朋友,不敢去工作,不敢找媳妇,每天孤零零一个人,直到天黑了才敢偷偷出来找吃的。
他图什么啊?
当初不就是为了过上好日子才做那件事的吗?
谁知道就算有了钱,他也没能过上好日子!
中年男人,不,现在应该叫他王有德。
王有德呜呜地哭了一阵,抬起头来:“让我去跟阿芬道个别,我就跟你们走。”
小胡子冷哼一声:“你又跑了怎么办?”
“我不跑了,我累了。”王有德疲惫地道,“我早就觉得累了,不然也不会在这里呆了三年。”
小胡子想想,也是。
自从接到顾少的委托后,他们顺着线索,跑遍了大江南北,每到一个地方,都扑空,有几次甚至找到了他的“尸体”。
要不是顾少坚持让他们继续找,还加了好几次价钱,他们早就放弃寻找了。
经过艰难的调查和打听,他们发现他在每个地方逗留不超过一个月,手机号也是每到一个地方就换一个,有时候甚至都不用手机。
人这么跑,跑了四年,能不累吗?
小胡子看向小平头,小平头想了想,点头同意:“给你五分钟时间。”
王有德:“五分钟够了。”
于是三人又往巷子里面走,来到小酒馆,阿芬刚拉上闸门,正打算回家,看见王有德去而复返,吃了一惊:“你怎么又回来了,拉了什么东西吗?”
说完,她自己也觉得不可能。
这个男人每次来都是两手空空地来的,有什么东西可以拉?
王有德说:“阿芬,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他看看一左一右站在身旁的两人:“我能进去说吗?”
小平头说:“不行,就这么说,不然马上走。”
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后门什么的?
王有德低下头:“那你们走远一点,我想说几句心里话。”
小平头和小胡子对视一眼,各种退开三步,也就三步,没敢走太远。
阿芬心头突然有些不安,那些猜测中年男人是逃犯的想法又冒了出来。
不是逃犯的话,为什么会有人看得这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