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上云看看裴煜,对萧栖迟道:“不知惟月又是在哪里发了善心,搜罗了他回来,我见他可怜,便应允了来这里伺候。”
萧栖迟“哦”了一声,没再多去关注那名太监。正欲去接着逗猫,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若不是今日见着这个太监,她都没意识到,这半年里,她竟丝毫未曾想起过裴煜。
念及此,萧栖迟忽而一笑,又如撒娇般往许上云怀里缩了缩,看来,过去所有如噩梦般缠着她的过去,已经彻底被她丢弃在时间的洪流里了。
许上云见她忽然笑得这么甜,不由问道:“夫人在想什么?”
萧栖迟挑眉道:“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越拼命的想忘记一件事,反而会记得愈发清晰。但当你真的放下的时候,那些事,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连记都记不起来。”
一旁的裴煜听闻此言,再复抬头看来,眼里似笼着一层薄雾,显得那么寡淡又无望。
许上云也没有留意裴煜那边,只专心和萧栖迟说话,问道:“那我是不是再也不用担心,会有人将你从我身边抢走?”
萧栖迟闻言侧头,蹙眉嗔他一眼:“你就不能抢回来吗?”
“哈哈……”许上云失笑,她这样看着实在让他喜爱,俯身重重在她脸颊上印下一吻。
许上云这才想起裴煜,看了他一眼,见他眸中依旧隐有不甘,便对萧栖迟道:“裴煜死了。”
裴煜心一提,紧紧盯住萧栖迟的神色。怎知她面上神色丝毫未变,只叹慨着摇头,从他怀里探了腰出去,继续逗猫。
裴煜当真没有想到,她竟是如此的平静。许上云看了看他,替他问了句想问的话:“你不在意吗?”
萧栖迟浅淡的笑笑,徐徐道:“此时此刻,这世上正有人经历着生死离别,但你会为他们难过吗?”
许上云闻言微愣,随即失笑,明白了她的意思。现在在她眼里,裴煜已是毫不相干的人,他的去留,他的死活,都再与她无关。便道:“不会难过,只会短暂的可惜一下。”
萧栖迟笑道:“是了,我亦如此。”
听完这话,许上云明白,从今往后,裴煜虽生犹死,他们夫妻,都不会再留意身边还有这么个人。
念及此,许上云岔开话题问道:“过几日扶黎春耕,正好带你去踏青。你想去哪儿?”
萧栖迟想想,而后道:“哪里花开得好,就去哪里吧。枯了一冬了,总得见些鲜艳。”
“好。”许上云应下:“我晚点就着人去准备,天色不早了,回房传晚膳吧。”萧栖迟应下,让婢女们抱了猫儿,和许上云牵手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