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法子持续了很久,三人也眼可见的进步。
但好景不长,只跟着靳先生学了一年多,董惟月便被调去了宣和院。虽然三人可以趁此机会,改学画技,但是靳先生那精彩绝伦的课,却再也听不到了。
许上云非常遗憾,直到有一日,陛下来萧栖迟宫中,让太监去给她取一副书法字来,许上云才找到机会,替那位侍卫,跑了一趟翰林院。
这一趟,他专程从学堂绕行,他心想着,蚊子再小也是肉,能听到一点是一点。
但没想到,靳先生瞥见了课堂外的他,眉心微微一蹙,许上云一慌,只以为穿着侍卫服的自己,被靳先生认了出来。急忙想要逃,怎知却被靳先生走出来叫住:“过来。”
许上云提着心,走上前,靳先生打量了他一番,而后问道:“去做什么?”
许上云道:“奉陛下命,为公主殿下取书轴。”
靳先生又问:“为何走这条路?”这可是绕远了。
许上云踟蹰了一下,而后道:“迷路了……”
“呵呵……”靳先生闻言一笑,他转身走回课堂中,拿起桌上讲义,再复出来,递给许上云,说道:“那你就再跑跑腿,顺道帮我扔了吧。”
许上云看了看靳先生手里的那叠讲义,抬眼看向他,迎上靳先生笑意温软的目光时,他只觉鼻子一酸。
靳先生想来一直都知道,他们三人换衣服进课堂的事。而且,靳先生是文人,一个真正有傲骨,有追求的文人,他尊重知识,尊重气节,断不会扔掉自己的讲义。
许上云缓缓伸出双手,稳稳接过了靳先生的讲义,奉若珍宝,而后又听靳先生道:“我休息的房间,是翰林院西南角的明德堂。我那里还有些不用的东西,瞧你习武,力气想来不少,抽空来帮我搬走吧。”
许上云怔怔的应下,靳先生冲他笑笑,回了课堂。
他捧着那厚厚一叠讲义,愣了好半晌,方才弯腰,远远的,深深向靳先生举了一躬。
从那以后,他们三人,虽然再也去不了翰林院的学堂,但是靳先生的课,再也没有落下过。甚至去明德堂的时候,得靳先生亲自指点了书法,有时有空,还会为他们答疑解惑。
董惟月犹记那些年,在许上云随萧栖迟出宫前,他们三人几乎从没休息过。轮休的日子,别的侍卫太监,饭后赌钱游戏的时间,都被他们三个用来学习。
时间一长,除了乐理实在没地方去学,其余都有了非常明显的长进。尤其许上云,画作和书法,已和宫中那些名家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