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栖迟深吸一口气,梁靖城极恨裴煜,眼下送去天牢,怕是稍不留神,裴煜便会被他所杀。她不想裴煜死。
念及此,萧栖迟对江韬道:“那便先在地牢里关着吧。你去点五十人,随我进宫,把那没根的东西抓出来。”
说罢,萧栖迟拂袖出门,江韬点好人,紧随在萧栖迟轿辇之后,一路到了宫门外。
可刚到宫门口,江韬一看前头的情形,却不觉皱眉,但见文武百官,都在宫门外,低头说着什么。
众官员一见昌阴长公主府的轿子出现,当即眼前一亮,乌压压围了过来。
轿子被迫停下,轿中的萧栖迟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听轿外不断有官员高声质问道:“自去岁以来,长公主威胁牵制陛下,做着朝堂实际的掌权人,此事可当真?”
“长公主忌惮太后娘娘,故意暗害太后,伪造不利于陛下的遗书。让陛下被天下嘲讽不孝,此事,可是长公主所为?”
“调动兵权,左右任官,追缴太师,攻陷雁京,敢问长公主,是要效仿武周,还是要效仿高阳?牝鸡司晨,祸乱朝纲,颠倒阴阳,长公主,您认吗?”
“身为长公主,私下组建轻骑营,豢养私兵,看守勤政殿。长公主殿下,您这是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吗?”
百官一句句的质问下来,萧栖迟在轿中听着,当真被气得笑了出来。好个梁靖城,为了保住自己,竟是将她推到最前,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听着百官在外头聒噪,萧栖迟命人压轿,从轿上走了下来,锐利的目光,如刀刃一般扫过外头所有人的脸。
见萧栖迟出来,方才质问不断地官员们,反而安静了下来,各个正义卫士般看着她。
萧栖迟扶着罗映的手,挨个从挺身站在最前的官员们面前走了一圈,而后问道:“怎么?当初一个个喊着深受陈太师掣肘,喊着陈太师一手遮天,喊着朝堂黑暗!除了谢非复,你们却一个个的,躲在明哲保身四个字的后头,还得孤来为你们肃清朝堂。如今陈太师失势,你们不感谢孤,竟还跑来围攻质问。”
萧栖迟眼风一扫,接着道:“大梁盘踞北方数百年,我大周北境,便数百年深受其害。如今,孤善用人才,苦心经营,攻陷雁京,大梁并入周土。我大周逢幼主,遇权臣,孤若不站出来,岂有今时今日的朗朗乾坤?敢问诸位大人,对此,有何不满吗?”
话音落,齐相国上前一步,行礼道:“长公主殿下无私开明,为我大周,创下这惠及千秋万代的举世功业。能做出这番成就的人,想来心胸开阔,公正无私!临危时受命,功成则身退!权臣失势,收复北方,长公主殿下已是功不可没,如今功成,应当爱惜名声,还权于陛下,交出轻骑营,安心归府,相夫教子。”
萧栖迟一声冷笑,挑眉道:“说白了,你们是来要轻骑营的,是不是?你们怕轻骑营在孤手上,威胁皇权。但孤需要你们明白,这朝堂的权力,从来都不在孤得手上,若是在,你们这群匹夫,哪有机会来这里质问孤?想要孤交出轻骑营,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