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看守的轻骑营人,当即反手持剑,一剑柄顶在裴煜软肋处,疼得裴煜弯下腰去,可他还是不甘心的盯着萧栖迟的方向,奈何疼得出不了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栖迟跳上许上云的后背,亲密说笑着被他背进驿馆中。
轻骑营的人见裴煜这般怨毒的眼神,不免有些替萧栖迟感到担忧。梁朝的皇子,又这么恨公主,真不该让他继续活下去。可偏偏公主却下令,却不能让裴煜死。
念及此,轻骑营的人再看的裴煜此时的眼神,委实有些刺眼。复又重提剑柄,又顶在了裴煜软肋上。
这下比刚才更用力,裴煜吃痛,终是瘫软在地上。可他的眼睛,还是盯着驿馆外的灯笼,视线渐渐模糊,那点点光芒,悄然化作野外篝火上的光。
那篝火的烛光跳跃,落在对面萧栖迟的脸上,她的脸颊被火烤得红扑扑的,分外可爱。她有些拘谨的放下手里的鸡骨头,向他道谢道:“谢谢,我从没吃过这样的鸡,很好吃。”
裴煜复又递给她一块鸡翅,说道:“可惜没有盐,这块外酥里嫩,应当也不错。”
萧栖迟确实很久没有吃过饱饭了,见他递来,不好意思的笑笑,咬着唇伸手接过,而后低眉,小心翼翼,一点点撕开鸡肉吃了起来。
见她身着囚服,吃饭还能吃的这么秀气,裴煜心间莫名腾起一股怜惜,目光不自觉凝在他的脸上。
萧栖迟,昌阴长公主,为质的时候,他只见过几次她出行的马车,却从未见过她本人。每次看她的马车路过,他都有些好奇,车里的人,到底有着一副怎样的样貌。
但那时,以他的处境,怎么可能见到萧栖迟?他根本没有那个资格。前些日子大周变天,他躲了些时日,等外头稍微平静一些,便开始往回国路上跑,怎知却遇见了押送大梁皇室的囚队。
他看见了一个人,跟多年前帮他的贤妃娘娘很像,但样貌上,又比贤妃出挑些。他猜测是贤妃的姐妹,便偷摸将人救了下来。
等救下来后一问,竟是昌阴长公主。而她和贤妃,虽然像,但却不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且贤妃出嫁时,萧栖迟还很小,姐妹俩基本没什么感情。
知道她和贤妃感情平平后,不知为何,他竟暗暗有些高兴,也不知在高兴什么。
他对贤妃从未有过别样的想法,但是萧栖迟不同,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莫名的心跳。尤其是在知道,她就是昌阴长公主后,心底越发怦然。
这些年,他在大周摸爬滚打,没少接触达官显贵家的夫人姑娘。为了活下去,他能凭一张巧嘴,哄得那些深闺妇人甘愿为他付出。
而那些那些后宅的夫人们,相互熟识后,也会将他送来送去,相互介绍。汴京有哪些贵女,裴煜基本都见过,甚至有很大一部分,都和他有过深交。
可唯独昌阴长公主萧栖迟,像一朵高岭之花,身份那般尊贵,却独来独往,从不与那些贵女们接触,更别提参与富贵窝里的那些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