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栖迟抬眼凝视着许上云,轻纱覆于他的眼,衬得他鼻梁愈发高,颌线亦更加明晰。
许上云松开她的手,指尖从她臂上,一点点轻滑而上。动作小心又守礼,似是怕碰到什么不该碰的。
摸索至她锁骨处,解开了湿透轻纱上的暗扣,从她肩上退下。而后抓过婢女早前便搭在架子上的睡袍,在她背后展开,轻笼在她身上,锦缎穿过她的手臂,他将衣衫合拢,系好束带。
“好了……”许上云伸手扯下蒙在眼上的白纱,萧栖迟正含笑看着他,他眸光不自觉微垂,耳尖微微泛红。
萧栖迟低头看看他,而后道:“玉色楼没有你换洗的衣服,这般湿了衣,你怎好再回去?今晚我们宿在玉色楼,可好?”
许上云点头应下,萧栖迟顺手去过一块棉布塞进他的手里,说道:“出去帮我擦头发吧。”
说着,萧栖迟已朝外走去,许上云看着她的背影失笑,脱了湿透的中裤,取过外裤直接套上,又伸手取过外衣披在身上,握着棉布方跟她走了出去。
卧室里琅玕紫的帘子已经放下,有两名婢女守在两侧。见二人一同从净室出来,一个睡袍已换,一个素来得体的侍卫服,此时正随意披在身上,且还都是湿发。两名婢女呼吸微滞,不由垂下眸去。
两名婢女眼睛都不敢抬,伸手掀开帘子,待萧栖迟和许上云进去后,又将帘子遮好。
里屋传来萧栖迟的声音:“去上云屋里,给他取换洗的衣服过来,放在外面就好。”
两名婢女依言去办。
帘子里,许上云已脱了外衣,只着玄色外裤坐在塌边,萧栖迟侧身枕在他的腿面上,任由他给她擦拭头发。
他神情专注,一言不发,萧栖迟也就这般安静的躺着,她忽地就很贪恋这一刻的宁静。仿佛从梁朝天牢里就跟上她的那只恶鬼,在此刻被彻底的压制。
半晌后,萧栖迟忽地问道:“上云,大周尚文,武将稀缺。你文治武功这么出众,可曾想过从军?”
许上云微停片刻,复又低眉给她擦发,缓缓道:“枢密使曾跟臣提过。但臣想,若是从了军,再想与殿下相见,怕是无期。”武将能有什么机会和大周的公主见面?
萧栖迟忽地想起他那一箱子画来,笑道:“从前确实不行,但是现在可以。你白日里该去练兵便练兵,晚上照常回来陪我,公主府便是你的家。”
许上云看看躺在自己腿面上萧栖迟的侧脸,唇边漫过一丝笑意,回道:“确实,殿下想让臣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