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栖迟将玉玺交给梁靖城,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盯着他的眼睛,沉声道:“别让孤失望!否则,孤给你的,孤一样可以拿走,连同你的命!”
萧栖迟眸光锐利,像手握众生生死的冥王阎罗。梁靖城心中那迷恋的藤蔓,更如雨后春笋般疯狂生长。这才是皇女,才是他心目中,让他甘心臣服的主子该有的模样!
梁靖城甘心将掌控自己的权力,全然交付给如今的萧栖迟,他捧着玉玺,缓缓弯下腰去,唇边笑意迷恋,哑声道:“是……”
萧栖迟瞥了他一眼,起身朝门外走去,对身后的梁靖城道:“皇帝七日未归,想来折子积压不少,你陪着他,处理完再回来。”
梁靖城躬身应下,萧栖迟扶了罗映的手,便准备回府。可手搭上去的刹那,她却感受到一片冰凉。惊得她不由抽手,不解问道:“罗映,你手怎这般凉?”
念及萧栖迟如今怕冷,罗映忙跪地,惶恐道:“是奴婢的错,殿下恕罪。”
萧栖迟蹙眉,她怎么又跪?她也确实触不得凉,也没再去扶罗映的手,只道:“起来吧,回府。”
这一路上,罗映都魂不守舍,萧栖迟觉察出来,知她是怕,但她不可能停下,故无从劝起,只能任由罗映自己去消化。
晌午时,萧栖迟去找裴煜一起用膳。但用膳布菜的过程中,罗映还是魂不守舍的模样,连菜过三回都未曾留意。
萧栖迟看着她,不由蹙眉,她不想罗映变成这样。用过午膳后,萧栖迟叮嘱裴煜休息,自己带着罗映回了玉色楼。
玉色楼内,萧栖迟屏退所有人,只留下罗映,问道:“罗映,你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罗映这才惊觉,她忙提裙,跪在了萧栖迟面前。泪水汹涌落下,罗映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这才对萧栖迟哽咽道:“殿下,奴婢不知道殿下为了转了心性。奴婢对殿下的忠心,从未变过,但是、但是如今,奴婢也不知该如何继续陪着殿下。”
萧栖迟闻言一惊,眸光咻然射向罗映,忙追问道:“什么叫不知该如何陪我?罗映,你是不是很讨厌现在的我?”
罗映泪目一笑:“奴婢怎敢?可从前的殿下,心善而仁慈,真挚而开朗。我们即便没有权力,却每一日都过得平静而又快乐。罗映阻止不了殿下,但今后殿下要做的事,罗映没有能力,也没有胆量。”
萧栖迟闻言一怔,身子微微颤抖起来,她不敢置信的问道:“你什么意思?要走吗?是要走的意思吗?”
萧栖迟的声音陡然拔高,最后那句话,急厉又充满恐惧,话说完,她自己双唇都在颤抖。
罗映闻声大骇,深知自己已惹了萧栖迟不快。忙重重嗑下头去,已想好最坏的结果:“求殿下放奴婢走!若是殿下不愿,便杀了奴婢吧。只求殿下看在奴婢陪了殿下这么多年的份上,给奴婢一个痛快的死法。”
柳珠、温行玖还有皇帝,他们在公主手里所受的折磨,她绝不想受。如若殿下也用非人的法子折磨她,她一定抢先自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