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浮清惊讶于他的洞察力,奇怪道:“我都把那页撕下来了,你怎么发现的?”
商鸣谦说:“有笔印。”
你不去当侦探可惜了。
“而且你的刀割得很浅。”
江浮清点头,漫不经心地道:“那我下次割深点。”
商鸣谦忽而几分怒气,沉声道:“别再做这种事。”他语调深沉,随后又单手撑住额头,有些筋疲力尽地模样,放缓了语气,说:“我不是在怪你。我是说,你这样,我也很心疼的。”
夜深露重,灯光昏暗,江浮清拢了拢身上的外袍,问:“你心疼?”
商鸣谦愈发觉得他衣衫单薄,弱不禁风,随即点头。
江浮清打了个哈欠,问:“你不是喜欢白初霁吗?”
商鸣谦摇头,又倒了一碗茶水,一饮而尽,说:“我只喜欢你。”
江浮清不太信,说:“那你之前怎么说你喜欢白初霁?现在又改口了?”
商鸣谦见他不信,一时情急,走过去,坐到了床边,紧挨着江浮清,蹙眉道:“我那日见你执意要走。我又不能控制自己,未免再伤害到你。所以便将计就计,说那些话好叫你断了念想,了无牵挂。”
商鸣谦从来没有说过这么长的话,江浮清有些怔愣,看来他也是无计可施了,不得不自我剖白起来,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木愣愣地看着他。
商鸣谦见他不说话,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想必你也发现了。除了现在这个我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我存在……”他说得断断续续,生怕江浮清不能理解,又或者惊吓到他,因此每说一个字,都要偷觑江浮清的脸色。
江浮清讶然,还以为商鸣谦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这件事来。这个秘密埋藏在他的心底,甚少有人窥得一分半分,此刻他却和盘托出了。怎能叫江浮清不动容?
见江浮清如此惊讶,商鸣谦连忙就要解释一番,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江浮清少见他的慌张,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他,安抚地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柔声道:“我知道。”
商鸣谦噤声,一动不动地被他抱着,觉得四肢百骸都像是浸泡在暖流中,心脏有种肿胀的感觉,灵魂都要被融化了似的。他做了千百次的演练,万全的准备,模拟了很多江浮清得知此事后的表情。却独独没有想到这一种情况,他只是说,他知道了。
僵愣了一会儿,商鸣谦缓缓抬起手,紧紧抱住江浮清,眼眶有些发红。
江浮清好一会儿才松开他,微微一笑,“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读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