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辛弃疾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苏轼
第七十一章追妻导师
好一会儿,江浮清才收回视线,转过身来,半低着头,哂笑一声,说:“是因为我和白初霁长得像吧。白初霁死了,死前告诉他,永远不要离开我。”
柳不嗔只觉得情情爱爱,不过是自寻烦恼罢了。智者不入爱河。柳不嗔漫不经心道:“我是不知道你们哪点像了。”说罢,觉得无聊,接着去看剩下的那半本书去了。独留江浮清一个人苦思冥想。爱别离苦,怨憎会苦。钝置瞿昙,一场莽鲁①。
江浮清蹙眉思考了半日,忽然想到为什么商鸣谦知道他在这里?看见他还活着,没有一点惊讶?难道其实商鸣谦一直在暗中观察他的行踪,知晓他的一举一动?江浮清想到此处,觉得背脊发凉,疑神疑鬼起来,盯着才从外头疯跑回来的小黑猫墨汁发起了呆。墨汁轻手轻脚地走进了房间,在江浮清的注视中别过了头。
商鸣谦快步离开,自带一分薄怒,不知不觉,天色渐晚,日薄西山。他走过一处池塘,看见一老者身着粗布短衣,正坐在一方矮凳上,手握鱼竿钓鱼。他身旁还有一个竹篓,一个斗笠。天色渐晚,他还不慌不忙,悠然自得。他的清闲与自己的烦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商鸣谦快步从他身边走过去,那老者却叫住他:“年轻人,时光大把,何必急躁呢?”
商鸣谦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心道这老者看起来已是耄耋鲐背,却不一定有自己的岁数大,此刻称他一声年轻人,似乎言之过早。他本就心中憋着一口怒气,有心辩驳,张了张嘴又没说出口,心知不该和他计较,抬腿便要离去。
那老者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慢慢悠悠地道:“你虽为修士,容颜不老,匆匆几百载过去,亦如往昔。又怎有我这般迟暮心境呢?不妨你我闲聊几句,说不定豁然开朗,醍醐灌顶。”
商鸣谦听他言辞豁达,反正也不赶路,便也在他身旁的石头上坐下,道:“愿听高见。”
那老者微微一笑,拈了一把雪白胡须,额头本就皱纹深深,一笑,似乎那皱纹就更深邃了。他端详了商鸣谦半日,一语中的,“你是和你夫人闹别扭了吧?”
商鸣谦一惊,脱口而出,“你怎么看出来的?”
那老者笑而不语,又转过头去调整鱼竿的位置,细细说来,“我年轻之时,也常和夫人顶嘴,甚至有大打出手的时候,某一日生气,打碎了夫人最喜欢的琉璃镯,把她气得连夜打包东西回了娘家。半年都没有理我。”
“后来呢?”商鸣谦问。
那老者回忆起来,说:“我是废了好大的劲儿,又是买东西又赔不是,她只顾着织布,房间里都是织机轰隆轰隆的声响。每当我要说话的时候,她就故意狠狠地踩踏板,好盖过我的声音。于是我就在老丈人家住了下来,每日缠着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