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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婴修士又如何?还不是救不了任何人……”净梵跪在蒲团上,现在的他远不似当年在莲烬台时的意气风发,唯独那脊背一如既往的挺拔,好像天塌下来也不会让他弯腰。
可是扶霁知道不是的,这人会难过,他也是凡人,有七情六欲,看似心硬,实则暗自心软得一塌糊涂。
便如莲烬台事罢三个月后,扶霁再次见到了净梵。
只是那时净梵忙着救人,并没有看到他。
偌大一块空地上,三个散修掳掠了一位衣着华贵的小公子,与他们面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净梵。
为了将人救下,净梵迷惑对方,不仅将手中的剑扔在脚下,还自己封了灵脉。
扶霁来的时候正好只看到他一人敌三,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那三个散修揍成了猪头,而那小公子挂着两泡泪,揪着净梵的袖子小声啜泣。
然后扶霁便看见净梵仓促擦了手上的血污,然后温柔地在那小公子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一把,而且还忍着身上的伤俯身不知说了什么。
那小公子破涕为笑,揪着净梵袖子的力气越发大。
这出乎意料的偶遇是扶霁颇感意外的,但是净梵只顾着哄那小公子,却没注意到他就站在不远处。
去也匆匆,净梵牵着那小公子离开。
也是这之后扶霁才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净梵的事情。
“那个叫净梵的,听说是西边一个小宗门的弟子,那宗门没什么势力,叫什么缥缈……哎不对,是云渺宗……”
“这净梵似乎最爱多管闲事,每每下山历练,就总要夺别人的机缘,你瞧,这次天衍宗小公子被散修掳走,好巧不巧就被他碰上了,天衍宗放出话,扬言有人能救回他们的小祖宗,便以至宝相谢,结果各方修士还没发现蛛丝马迹,便叫这人截了胡!”
“就是,若不是无证据,都有人难免怀疑是不是这净梵故意将人掳走再送回,否则怎么就这么巧!”
一人这么说,便有更多的人附和,扶霁听了一半便打算离开,岂料周围都是不长眼的,有人居然伸手去扯他的袖子。
扶霁眸子一沉,险险躲过,那人抓了个空,面上有些尴尬。
“道友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是想与你结伴,顺路过去瞧瞧情况,说不定那净梵路上失察,不慎……”
“嘶!”
“你这是什么意思!”
扶霁手中的剑只出鞘七寸,却险险比在那人颈侧。
但是让那人满面惊惧的是,扶霁眸中已然存了杀意。
“你们自己无能,却言旁人玩弄心计,未免太过心胸狭隘!”
跟在扶霁身后的玄天宗弟子难掩惊诧,一贯目无下尘的扶霁竟然罕见的因为一些小事动怒,而且看上去还不是一般的生气。
大抵是真的将那几人给吓到了,一个个灰溜溜地逃走了,扶霁身边的宗门弟子瞧着他的神色,小心地问询,“现在是回宗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