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说话吗?”重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把手上的佩剑擦好后插回剑鞘中,对重棉道,“不好说话,只是对陌生人本能的防备,有的人心里防备,有的人面上防备,这么来说天底下没有人是好说话的。”
重棉往对方对面一座,撑着脸道:“那你觉得他们好说话吗?”
说到这里,重棉死死地盯着重桑,像是要将对方的脸看出一个窟窿。
“我不是他们,我怎么知道。”重桑淡淡道。
“你别骗我了,你之前是不是就见过他。”重棉皱眉道。
重桑道:“之前见过又如何?你如今年纪不大,却也见了不少人,你现在能清楚地记得你见过的每一个人?”
“好啊,你果然承认了!”重棉叫道:“你有没有装成我的样子去骗别的小姑娘!”
重桑不在意道:“我不过是带病之躯,骗到人家又有什么用?”
一听到重桑提到他的病,重棉顿时心软了,也不好再计较对方之前是冒充她去寒云宗养病的事,毕竟当时重桑年纪也不大,说不定是宗门里其他长辈的决定。
“不过你让我去问的事我都没有问到。”重棉沮丧道。
“能知道的我都知道了。”重桑低声道,“本来就是让你去试探一下,并不是让你真的问到什么。”
重棉愣了一下,差点没有忍住揍重桑一遍的冲动,对方这是把她当丫鬟使唤了吧!
她冷静下来,最后只能想重桑就是想支开,至于支开她去做什么,她从来是没有资格知道的。
“今晚的露彩舫要开了,走吧。”重桑站起身,腰间的佩剑刚刚被小心擦拭过,如今哪怕光看剑鞘都带着一种刺骨的锋锐之气。
重棉这才意识到,她很少见重桑拭剑......因为很少有见到对方用剑的时候。
今天晚上难道并不太平吗?重棉愣了一下,一抬眼只能望见重桑远去的身影,脚下本来想追上去,但是就像灌满了铅水一样动弹不得。
一直以来她都在紧追兄长的脚步,不过她现在发现,也许自己一直只是看着对方的背影,再无法靠近半步,因为......重桑身边压根没有给旁人留能够立足的位置。
没有人能追上他,也没有人能走到他身边。
*
麒麟城内有条双燕河,直通城外的绿水河。
而这次拍卖会的地点就在双燕河上的露彩舫上,这艘巨船常年飘在双燕河上,但是在大多数时候露彩舫上是空无一人的,只是在碰上某些盛会的时候才会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