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不想吻我?”周颜红了耳朵,便垂下眼睛,看不见她颤动的瞳仁,但眼皮浮起薄薄一层红粉。
放在她腰间的手一松,顺着脊椎骨节节上移,停在她后颈扣住。
“我有说不想吻你吗?”裴昇迫近她,鼻尖挨着鼻尖,轻轻来回蹭。
他在想今天有没有抽过烟,昨天或者前天,偶尔的一根烟,残留的尼古丁是否会染到她身上。
从来没有不想吻,亲吻是开关,能轻而易举拧动他克制的阀门,因此他尽量不吻。
“很漂亮,但是……”裴昇轻碰她的双唇,蜻蜓点水,浅得算不上接吻,“如果你是为了取悦我,没必要折腾自己,黑色直发就很好看。”
周颜没有应声,闭着眼睛等他下一个吻,喜欢在一片黑暗里闻他身上的气味。
不是某种特殊的香水,是他常用的沐浴露、须后水、柔顺剂,各种常见气味混合他的体温,糅合成的令人安定的气味。
当这种气息无限接近,且带着滚烫体温,顷刻间能把她浇湿,单从身体的角度看,周颜喜欢他。
可裴昇没有再落下新的吻,他反而松开手,离周颜又远了几厘米。
第19章吸引
◎不回家◎
通过裴昇板着脸的冷淡态度,周颜发觉她是叛逆的。
那些扭捏讨好的手段,那些状似纯真实则勾引的戏码,有过性经验的周颜心知肚明,什么样的肢体接触和氛围,能让一个正常成年男性产生生理反应。
余覃从前明里暗里点拨她,一位母亲点拨自己的女儿,如何在两性关系中占主导——以身体为武器。
这种行为听上去很不健康,余覃和周颜当时并没有这样想,余覃只想尽快套牢一个金龟婿,而周颜则是厌烦。
花红柳绿里钻出来的男人,不值得她伏低腰身扮心动的姿态。
偏偏裴昇太冷静,八风不动的模样,让周颜心生逆反。
大概是逆反,非要看他平静的双眼掀起波澜,生出一些因她才有的晦暗情绪。就像他的衬衫和西裤,笔挺垂顺如他本人般风平浪静,周颜一门心思想在上面留下她的褶皱。
一切需要一个私密的场景做承接,约会吃饭的餐厅、等他下班的休息室,都不足以滋生茂盛的暧昧氛围。
终于让她等到一场雨,盛夏转凉的夜晚,她把手边的橙汁喝剩半杯,切开的溏心蛋风干凝结,裴昇正拿手帕擦嘴,代表他准备送周颜回家。
周颜扭头看窗外,祈求有什么能让她找到借口去裴昇家里。
漆黑玻璃上先看见自己的脸,透过脸才是星星点点的建筑内透,高楼顶端示廓红点一闪一闪,像世界偷偷给她递暗号。
雨瞬间落下,不大不小地淋。周颜眼中爬上狡黠,一把雨伞下故意踩翘起的花砖,水花飞溅到她的小腿,裙摆又湿又重贴着,凉沁沁往上漫。
“啊呀!打湿了。”周颜低呼,失衡地挂住他臂弯,语气软得有些做作。
裴昇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脸黑得像个义正言辞的法官,“周颜,不能这样,会感冒。”
“对啊,会感冒。”周颜点点头,极近地看他,眼睛能把人吸进去,“你家里有没有烘干机?”
近乎于明示,周颜并不感到羞耻。早早挑明她爱财的本性,为此做出世俗认为不顾廉耻的事情,恰好符合她的人设。
电闪雷鸣时,周颜和他交往三个多月,终于得以走进他的房子。
洗衣机在房子一角嗡嗡作响,周颜裹着一条男士浴袍坐在沙发上。手中的感冒冲剂还在冒热气,甜丝丝的气味随白雾飘出来,她喝了几口,觉得自己足够甜了,往裴昇身边凑。
那会儿裴昇正低头找体温计,在药箱中稀里哗啦翻。周颜看他的侧脸,他心无旁骛地找,想用冷冰冰的仪器检修她。
周颜扯他的胳膊,像微风摇晃树叶。裴昇抬起头,四目相望以为她会说些什么。
然而什么也没有,周颜安静把他看着,嘴唇张开又合上。
“怎么了,不舒服?”裴昇面色平静,正经得不近人情。
“不是。”周颜决心豁出去,往前凑,“我现在很甜,药是甜的。”
她等待裴昇品尝,她做好了欢迎的姿势。再等十秒,如果裴昇仍一动不动,周颜打算强吻再推倒他。
心中的倒计时念到七,裴昇倾身过来,将她压在身下。沙发嘎吱一声,周颜往下陷,困在他怀里。
裴昇用强硬的力度吻她,更准确来说是吮。周颜身体的每个零件,都在他的压制之下。
险些窒息的瞬间,周颜觉得她快成为裴昇身体的某个新部件,被他用力地嵌进去,卡在恰好的位置动弹不得。
她被吻成热锅上的黄油,滋啦啦化开,眼睁睁看着自己散成一滩,贪婪地获取裴昇的气味。
如果他是二十出头的男孩,也许周颜早就成功了。她以为裴昇的手往下,是要脱下他们的衣服,可裴昇只脱下她的,半透明蕾丝,在他手中像蜻蜓断掉的翅膀。
裴昇重新吻她,缓慢缠绵的,他维持冷淡的眼神,语调却很怜悯,“需要我帮你?”
周颜在这种冷热混合的氛围里乖巧点头,双眼红透。
“嗯……需要。”
不只是双眼,在裴昇眼里,她是一朵闭合的花苞,正被他强硬地揉开。
裴昇差点想说脏话,把脸埋进她的颈窝,嗅她身上混合了他睡袍的气味,
周颜几乎失声,空洞地喘息,每个毛孔过电般激起。
洗衣机叮的一声,裙子被烘干。
“去换衣服,我送你回家。”裴昇帮她擦拭,再帮她把内裤重新穿上,他好像没有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