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下的项圈还带着萧棣的体温,谢清辞抿抿唇,心底某处轰然倒塌。
他忽然想起上一世,就算自己百般折辱萧棣,可萧棣……就连登基后也从未想过杀他。
登基后将流云宫悉心保护——那明明该是萧棣最痛恨的地方,他却依然用心维护。
就连囚他时,也是凶巴巴的用手段逼他喝药。
这一世,自己也只是在防备中动了一丝善念,在挣扎中对他示好了几次。
屈指可数的几次而已。
那示好就如寒夜里闪出的簇簇星火,转瞬即逝。
可萧棣却为了这点儿来自于他的微末光亮,奋不顾身,为他做下的所有恶事找说辞,为他所有想做的事开辟前路,收敛了一身的刺,乖驯听命。
望着此刻满身是伤,却热烈注视自己的萧棣,谢清辞才蓦然意识到。
不是自己真的对萧棣有多好,也不是自己多么优秀出众。
只是不管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萧棣都爱惨了他而已。
上一世“他”百般折辱萧棣,也没有割断萧棣的眷恋爱慕,反而滋生出别扭的爱恨,最终覆水难收。
这一世轮回,是对他的成全,也是对萧棣的成全。
萧棣察觉出谢清辞心思的变动,立刻伸臂,将他揽于怀中。
“殿下不必怕。”
“也不必对阿棣提防。”
“臣的心思在殿下身上,谁都抢不走——谁敢打我的主意,阿棣就让他死。”
谢清辞轻轻一抖。
冷戾,杀伐,不可一世。
这些话的语气,才和印象中的萧棣贴合。
可他竟然无法拒绝。
甚至不再害怕。
萧棣的话说得清清楚楚,掷地有声,落在他心里,生出了几分自己都未察觉的依赖。
他只是不晓得说什么,只能垂着头,别扭的保持沉默。
萧棣拥住他,胸膛的温度紧紧贴在他背后,像是一堵结实的堡垒,却只为他尽数打开。
“不说话就算是应了。”萧棣低笑一声:“殿下?”
应了!?
谢清辞抬头正想开口,唇却冷不防的触碰到一抹温热。
是萧棣亲自来堵他的嘴。
直亲到谢清辞气喘吁吁双颊泛红,某人才缓缓放开。
谢清辞低着头,耳根透红,如埋在积雪里的半抹红梅:“……”
唇被人亲得彻底发麻,这下他的确无话可说了。
谢清辞调整了半晌气息,嗔怪的看了萧棣一眼:“以后不许不打招呼就乱来。”
谢清辞方被激吻过,眼眸里含的几分未褪的情意,让人一眼就能荡魂。
萧棣忘记了挪动眼眸,双手下意识的抓住谢清辞的手腕,嘴角含着笑,呆呆对望了半晌也没说话。
谢清辞被他看得发毛:“你……你又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