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荡荡才来的交易会的后场,抬首赫然得见水晶宫的上方雷霆密布,压制住了整座宫殿。
太过诡异了。
偶有一两个修士,如同连滚带爬般,从里面仓皇跑出来。
着实是把沙廉给吓坏了,生怕是迷宫内出了什么状况,得罪了今年交易会的贵客们:“怎么回事?”
沙廉一面询问着手下,一面拉住了一名刚从迷宫中逃出来,还想继续逃跑的魔修。
魔修一时慌神,甚至没注意到面前的新月城主,只顾着冲沙廉诉苦:“那位赭袍之主在里面……他,他怕是疯了,要把你这座化乐天宫,全给掀了。”
沙廉表情骤然剧变,这有可能是那位能干得出来的事啊!向来喜欢收集各色珍宝的沙廉,一时犹豫了。是该先跑进迷宫里去抢救那些宝贝,还是该和这些修士们一样,保住小命要紧。
“赭袍?陈春日如今也在此处?”殷神扬冷眼看向水晶堆砌的宫殿,又见天上的雷云,忽然全都被收了去,消失不见。
他想的一词,喜怒无常。自那日后,这些年来他总共也没和陈春日见过几面,更是没任何交谈。玄门中各仙家对陈春日的评说,尽是一些畏惧言辞。
“是的,是的。”
沙廉同殷神扬讲起,陈春日前几日杀人剥皮赠人一事。
殷神扬冷心冷面地吐出了两个字:“该死。”
沙廉捉摸不透,这位新月城究竟是在说假冒的美人该死,还是下手狠的陈春日该死。总之那一日的宴会,气氛被弄得很尴尬,那位精心赠上美人,还以为能报上金阙府大腿的魔修,亦是脸色青红一片很难看,当场下不来台。
沙廉尝试把殷神扬劝走:“要不您改日再来?”要是这两位大佬在今日同时发难,只怕他整个交易会都保不住。
“为什么要改日?”
殷神扬说着已是把握玄黄召唤出来,拉满了弓弦,箭矢对准了迷宫。
一箭过后,烟尘散尽,在破碎的水晶墙壁边缘,两个各自执掌一方的男人,终于又见面了。
陈春日的心情明显比新月城主好得多,他甚至能在见到想弄死的仇敌面前,双臂环抱,用那张俊美容颜,露出一丝微笑来。
只可惜,他的笑容还有他的好心情,竟连片刻都保持不住。陈春日感知到,带浅枝的气息从迷宫中消失了。
他便收了微笑,蹙起了眉头。
殷神扬眸光冷冽,还以为那是陈春日要开打的讯号,直到陈春日的身影陡然间远处不见。
周围看热闹的修士们,纷纷围聚了上来,又不敢靠的太近。他们看着这位新月城在赭袍之主远去后,不知怎么,如同中了定身法术般,不会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