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日低头,轻笑着脱下了道袍外衣,叠好放在手边。
他拿眼神示意带浅枝,往他的道袍上看去。
带浅枝虽是看得目不转睛,却更不能理解了:“陈春日你是伤势严重,发热烧到脑子了吗?”
孤男寡女夜宿荒屋,他在她面前脱衣服干嘛?
陈春日还是觉得她笨到可以。
他起身直叹气,弯腰拾起那身方才脱下的道袍,走到带浅枝身旁。他内衫单薄,脸上亦是显露着气血不足的惨白。
他说道:“起来吧。”
带浅枝不由一愣,真下意识的站起身来。
陈春日俯身,把他那身金阙府首徒的专属道袍铺了下去,又道:“坐吧。”
他言语中的无奈,像是对待一个三岁孩童般,完全拿她没办法。
带浅枝还未回过神来,就如同一个指示一个动作的木偶般,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
等她的屁股压住首徒道袍坐下,那不硬不软的质感中带了一些暖意,带浅枝的意识才开始回笼,把手伸进道袍里面,果真摸到了几张发烫的火符。
陈春日亲手的画的火符,应该很贵吧……
带浅枝挪了挪臀,不知屁股放到哪里去为好,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树枝被她甩在一旁,低头玩起了自己的手指头。
这一低头,让仍站在一旁的陈春日垂眸得见:“带浅枝,你的耳环好像要掉出来了。”
带浅枝伸手一碰,那金钩耳环直接掉在她的掌心上。
看来陈春日说的是真的,许是先前慌忙跑路时,掉了出来。带浅枝拿着耳环,道了一声谢谢。
她正要试着把耳环重新穿进去,就听见一直未曾离开的陈春日,又开口定定道出:“我来吧。”
带浅枝有些狐疑,她歪着脑袋抬头看着陈春日。任凭她怎么想,也想不出他自降身段,为一个女人梳头戴钗,做这些蜜里调油,温柔缱绻之事时的模样。
而眼下,他说要帮她戴耳环。
陈春日忽地长臂一伸,那只金钩耳环已是被他夺来捏在手指上了,金钩上所坠的三枚红豆大小的红玉髓,也在他指尖一晃又一晃,煞是有趣。
带浅枝心里争斗了一番,总归也很好奇,便好心问了句:“需要我站起来吗?”
他那么高她又坐着,怎么瞧都不像是好做事。
“不用。”
陈春日随口一说,跪坐到了带浅枝身侧。
一时间他与她近到,几乎是呼吸相闻的地步。带浅枝两鬓垂落的发丝,已在陈春日穿弄耳环的手背上,划过了好几个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