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温荀出了观雪殿走在玄玑门内,碰到的弟子都会尊称他一声掌门夫人,把师兄这个称号直接免去。
掌门夫人???
温荀听到这四个字忍不住扶额,他本是想回去问师仙游怎么回事,是不是他又给门内的弟子下了什么命令。
等他回去才知,师仙游下山去处理玄都夺魁的收尾事宜,并没有在观雪殿里。
于是,温荀见着寒食便问:为什么他们都开始叫我掌门夫人?
寒食如实道:这是掌门的吩咐。
就知道是他。温荀正愁找不到下山的理由,趁机说道:我要去子夜城找他。
寒食立即道:属下随掌门夫人同去。
温荀愣住,连你也这么称呼我?
寒食难得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回答道:这是掌门的命令,属下身为剑使不得不从。
行吧温荀并不想在这个称呼上有过多纠结,谁让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孕夫呢,我下山是去找掌门,不会出事的。你去做你的事吧,不用一直跟着我。
寒食依然是那句话,重复道:这是掌门的命令。
温荀无奈道:那行,我去一趟饮露峰。
寒食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跟随他的左右。
温荀心里很清楚,师仙游这是担心自己涉险,所以才会安排寒食在他身边。
自从亲耳听到冷惜别的坦白后,温荀对他嫁祸灯宵的经过产生了很大的好奇。其原因在于,当时冷惜别没有在他面前承认自己是幕后者。
他下山是想再去找一找那两名证人。
温掌门夫人!刚走到饮露峰的山门口,小师弟翟锦书立马叫住了他,还及时改了下口,我听说掌门已经挑好了你们成亲的良辰吉日,真是太好了。
温荀朝他使了个眼色,随他往峰内走,小声道:锦书师弟,我想找你帮个忙。
翟锦书见他骤然降低音量,困惑地扫了不远处的寒食一眼,问道:掌门夫人要我做什么?
温荀对这个称呼是真不习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翟锦书这是在喊他,我想下山,但剑使一直跟着我,一会儿你帮我甩开他。
翟锦书犹豫了,敛眉说道:这不太好吧,剑使是掌门身边的人。我要是骗了他,岂不是等于骗了掌门。
温荀吐了口气,问他,谁是你师兄?
翟锦书听得一愣一愣,当然是你。
温荀顺着他的话道:我是你的师兄,所以你听我的话行事就对了。
翟锦书挠了挠后脑勺,往温荀的身后看了看,被寒食冰冷的目光吓得缩了缩脖子,喃喃道: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啊
在翟锦书的帮忙下,温荀从饮露峰的后山出了玄玑门。他走过子夜城繁华的闹市,径直去往西街的方向。
温荀的记忆力想来很好,一个地方只要去过一次就能记得清清楚楚。
他先去找了那家酒楼的掌柜,花了些银子找他去谈话。
温荀是不能饮酒的,只要了些点心,没事,你坐吧。
掌柜在他对面坐下,瞧他面熟得很,说道:公子是有什么事吗?
温荀咬了口糕点,觉得味道太甜了些,有点腻。他慢条斯理地说明来意,有事,我之前来找过你。
掌柜点头道:我认得,公子是玄玑门的人,上次来问过灯少庄主。
看来灯宵是在寰界出名了,不是通过玄都夺魁,而是以杀人和死亡的方式。
这么想着,温荀顿觉糕点没那么甜了,你真的确定,那晚灯宵来找过温阮吗?
掌柜眼神躲闪,一脸慌张的神色,像是拼命给自己做解释,是这样的,那天晚上客人太多了,我也没个注意。
温荀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最后问一遍,那晚你看见灯宵出现在这家酒楼了吗?
我这次掌柜结巴了,吞吐道:我好像没有看见。
温荀对好像两个字很不满意,因为这样的回答太过模糊,不足以支持他的判断。他只好使出最后的杀招,把师仙游给搬出来了。
温荀放下吃到一半的糕点,忽地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掌柜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
温荀自报姓名,说道:我叫温荀,三日后便会与玄玑掌门结为连理。你以后若想在这子夜城待下去,过过安定的日子,最好考虑一下我刚才说的话。
说不认识他是假的,掌柜立即道:温公子,小的也是受人要挟,才会说出之前那些话。至于那个灯少庄主,他那晚的确没来过我们酒楼,也没见过温阮。
受人要挟?温荀挑眉道:受谁要挟?
掌柜支支吾吾道:这不能说啊,说了我的脑袋得搬家。
温荀道:你尽管说,难道那人还比玄玑掌门厉害不成?这里是玄都,是玄玑门的地界,不会有人找你的麻烦。
有多厉害我不知道掌柜被他的话说动了,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我也不知道那人身份,看上去病恹恹的。对了,他的腿脚不方便。
病恹恹腿脚不方便
光是听到前面三个字,温荀就已猜出了这人是谁,他道:那人是不是坐在轮椅上?
掌柜捣蒜似的点头,说道:没错,就坐在轮椅上。看着像是什么大人物,我也不敢随便招惹,只能照他的话办事。
温荀心里了然,嗯了一声道:行了,我知道了。
吃了半盘糕点,温荀觉得有些渴了。他并没有在酒楼里喝茶,相反地,他准备去西街路口的那家茶楼,去寻找第二个证人。
老板娘的记忆和他一样好,一眼就认出他来,笑着说道:原来是温公子,快,里边请。
温荀坐到她安排的位置,看着老板娘笑眯眯地给他倒着茶水,趁她离开前说道:老板娘介意与我一起品茶吗?
老板娘盈盈一笑,自然可以。公子生得如此俊朗,不答应反倒显得我眼拙了。
温荀也跟着笑了笑,抿了口淡茶,这次来是想问老板娘一个问题。
老板娘就势坐他旁边,脸上笑容不减,让我来猜一猜,温公子一定是为了那件事对吗?
温荀故意反问道:不知老板娘说得是哪件事?
老板娘哎了一声,感觉自己落入他的圈套一般,当然是上回的事。
温荀道:老板娘既然知道,不妨直说,我听着。
老板娘道:不是我不想说实话,只是
温荀猜到他接下来会说什么,打断道:如果老板娘是担心有人找你麻烦,大可放心,那人不会想不开与玄玑门作对。
这老板娘对他的话微感意外,看来温公子已经知道了。
温荀不紧不慢地回答,我什么也不知道,不然也不会特地来找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