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猝然翻身,嫌弃的目光落在谢珩关切的面容上,扫过熟悉的俊逸眉眼,突然心中一动。
未出口的拒绝悄然变换,谢子游细眉微扬,挑衅道:吃也行,我要吃蛇羹,你去做啊。
最好把那条臭尾巴剁了!
蛇羹?谢珩微微一愣,苦笑道,怎么又想吃蛇羹?
少年微微俯身,嘴唇贴在谢子游耳侧,左手则轻轻搭在爱人身上,隔着锦被将谢子游搂紧,轻声问道:昨天还没吃够?
哈?谢子游迷茫地瞪大眼睛。
昨天不是给你喂了很多嘛。谢珩小声笑道,又香又稠的那种,还有蛇鞭你咬得可紧了。
谢子游:!!!
卧槽!
他又气又急,一口气呛在嗓子眼里,堵得胸口发闷,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昨夜的刺激画面经话语引导,开始在脑海中360全景循环播放
后月要又开始疼了。
不是简单的疲劳所至的酸痛,而是痛中杂着一丝酥麻,锦被光滑的一面蹭着皮肤,流水行云般的上好锦布,此刻竟摩擦出一片痒意,且犹有扩张趋势。
谢子游臊得满脸通红,嗔怒着狠狠瞪了谢珩一眼,却不知他妍丽的桃花眼中水汽迷蒙,修长的眼尾勾魂勾魄,只一眼便让人心旌摇荡,不能自已。
修者的身体素质极好,青紫的痕迹已然消退了大半,仅余下云霞般绚丽的红晕。
谢子游的肤色本就白皙如玉,此刻更如胭脂落于瓷釉之上,艳丽旖旎,令人神魂颠倒。
谢珩呆呆地望着,眸中浮现一丝痴迷。
细长的墨绿色尾巴随心意而动,悄无声息地将锦被撩开一角,深入其中。
谢子游本来趴在床上生闷气,可没过几秒,他突然感到身后有几分异动,有什么溜滑的东西正悄悄缠上他的脚踝,攀着细瘦的小腿朝上滑动。
硬角质的外皮从细嫩的肌肤上刮过,略显粗糙的鳞片轻轻厮磨,不疼,所经之处却撩起一片痒意,让人舒爽得近乎战栗。
你干什么?!谢子游呼吸急促,猛地探出胳膊,试图抓住在他身后作乱的蛇尾,不许乱动!谢珩,我可警告你啊,你休想嘶!
蛇尾灵巧,表面光滑,他非但没能抓住蛇尾,反而因为扭动身躯,露出破绽,让蛇尾瞅准时机,一举深入。
宽厚有力的臂膀从身后拢下,将谢子游牢牢护在怀里。
爱人的挣扎十分敷衍,隐隐带些欲迎还拒的意味。
谢珩心下了然,遂将薄帘扯下,挡住室内春光。
清风穿堂而过,惬意悠长,吹摇新叶,光动浅花,窗外传来几声清脆啼叫,似有黄鹂成双,低飞过屋檐。
六峰山腰处,妖园之外,玄衣青年不期而至。
衣襟猎猎,面色肃然。
胡珂站在崔海面前,眉眼低垂,清隽的面容上满是不安之色。
他有些迟疑地张口,但嗫喏几声,终是没有出声。
少年掩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掌微微攥紧,一本薄册被捏在细瘦的五指中,封面沾染几分血色,又风干凝结,呈现乌黑之色。
要告诉崔大哥吗?
可是那奄奄一息的犬妖告诉他,在他练成之前,绝不能将功法告与任何人
胡珂心中百般纠结,与此同时,崔海终于缓缓开口。
你最近可有听到什么传闻?
第96章 反派他想撸妖13
什么传言?
胡珂苦笑着摇摇头, 有些不自然地抬起手,在清秀面庞上蹭了一下。(w w )
他的袖袍上沾满浮灰,白玉般的脸颊亦显得灰扑扑的,衣摆擦上数道血痕, 冷风中干涸之后, 呈现枯败的深褐色。
这段时间,少年将全部精力集中在妖园之内,主动包揽了数倍的清扫任务,只盼着能有幸见到小薇, 或是谢珩,哪有空去结友交朋, 闲聊什么八卦?
其实按常理言,他的确应该多结交几个朋友。
跟山上旧人打听妖园内的消息,总比他自己逐个监笼摸索过去要高效。
虽然胡珂心中明白这个道理,但他居于深山, 鲜少见到外人, 更不善与人交流, 走到人前时总是讷讷地张不开口,还未等对方将目光转过来,自己便先缩首了。
真没用啊。
少年瑟缩在墙角的阴影里, 眼睁睁看着众小仆谈笑风生, 与他擦肩而过, 逐渐都走得远了, 空旷的妖园中仅剩下他一人, 暮色四合,如残烛投下枯败的影,映出一个形单影只的他。
咳咳咳
却在这时,胡珂听到身侧一处幽暗囚笼中隐约传出低低的咳嗽声,嗓音沙哑,如破损的风箱。
有人吗有妖吗求求你们了,我不行
悲痛至极,连尾音都含糊着,若不是四周安静,胡珂又竖耳倾听,定然分辨不清那人在唤些什么。
寒夜将至,冷风料峭,顺着宽大的袖袍钻入衣服内侧,将胡珂一身冷汗吹得凉飕飕的。
少年紧张地攥紧扫帚,手心亦被汗水打湿,草草扎成地扫帚上支棱着几根乱刺,此刻木刺扎入掌心,又疼又痒。
那声音渐渐虚弱了,像被风吹散的灰,在空无一人的妖园中幽幽回荡。
犹豫再三,胡珂最终于心不忍,轻手轻脚朝那处囚笼走去。
那个,你还好吗?
他扒在铁笼外,小心地踮起脚,盯着越发黯淡的天光,勉强朝笼中望去,一双清澈勾魂的眸子悄然变化,瞳孔渐渐扩大。
笼中突然探出一只手!
啊!
胡珂吓了一跳,慌乱转身无果,那只手死死攥住他的手腕,指尖细长的指甲抠破细嫩的皮肤,挖下一小片血痕。
别怕,别怕我就是,想要一点你的血
笼中暗影缓慢蠕动,稻草般浓密的毛发被撩开,露出一张骨瘦如柴的脸,苍白得可怖,却咧着嘴,对胡珂挤出一个有气无力的微笑。
你放手啊!胡珂急得几乎流下眼泪,一边使劲拽动自己的手腕,一边哀嚎,我好心看你,你怎么能这样!放手!
拽住他手腕的力道突然一松。
少年脚下不稳,朝外侧踉跄几步,终是没能化解推力,一屁股蹲在地上。
捂着被抠破皮的手腕,胡珂欲哭无泪地想,真是倒霉。
但囚笼内眼瞅着没了动静,他在外侧兜转数圈,终于还是忍不住,又凑了过去。
这次吸取教训,立足之地离铁笼仍有一米之遥。
喂。少年苦恼地攥紧衣袖,小声道,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