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婕妤见皇帝不接话,又喃喃低语:“不过臣妾听说太子妃的生辰在即,太子与太子妃向来恩爱,或许此番离宫是为了给太子妃庆生也未可知。”
“生辰在哪儿不能过?东宫与她八字相冲不成?非得躲到京郊的庄子里。”皇帝轻嗤,“这戚氏进宫三年了,太子对她可以说是百般宠爱。诚王长子已经会背诗文了,却不见东宫有喜讯。”
玉婕妤踌躇了一下没敢接话,暗暗向另一边的顺德妃眉目传信。
皇帝注意不到两个妃子之间的小动作,抬起手按了按眉心,郁闷之下隐隐觉得有些口干。
“茶。”
顺德妃听到这沉声的吩咐,起身斟了一杯热茶端到皇帝面前,温声道:“当年太子妃遭遇毒手伤了身子,这才调养了两年多,哪里是这么容易见喜的。”
皇帝不以为然道:“她自己不能生,也不知道给太子选两个妾室。有朝一日妾室有了身孕,那孩子不也得喊她一声母亲?”
顺德妃默默叹了口气,“许是太子想要嫡子,自己不愿纳妾吧。”
笑话,靖朝上下凡是家世显赫些、家底殷实些的男子,哪个没有纳几房妾室?通常王侯世家纳十个八个小妾都不算过分,何况是堂堂太子。
他陆之珩怎么就不愿意了?怎么就非得在一个女人身上吊死?恐怕他不是不愿意,是做出一副深情的面目好笼络戚明松的心。
“你放才说太子妃的生辰快到了,是那一日?”皇帝忽然沉声问玉婕妤。
玉婕妤如实道:“六月初六,就是明日了。”
皇帝眸光一沉,若有所思。
…
翌日,陆之珩在‘云外人间’摆宴为戚铃兰庆生。
宾客未至,宫里先来人了。
汪富海进来禀报时戚铃兰正在梳妆,乔茱攥着她的头发盘弄,她不好回头,就从铜镜里看向陆之珩。
陆之珩道:“我出去看看。”
“去吧。”
别庄大门口,来传话的太监是个生面孔,除他以外身后还跟着两个青春貌美、风情各异的女子。
看见太子的身影从院中走来,太监躬身行礼问安,面上堆着谄媚的笑容,显得十分虚伪。至少陆之珩是这样觉得。
陆之珩的目光在两名女子身上短暂停留片刻,随后瞥望向面前这名太监,问:“陛下又有何圣训?”
他的话音在又字上咬字极中,任谁都能听出这话里话外对皇帝的不满。
太监心里有些怯了,这父子怄气君臣对峙的节骨眼上怎么偏偏是他被夹在中间,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