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能瞧见东宫屋脊上的脊兽,陆之珩才蓦地笑了一下。
戚铃兰疑惑地看他一眼。
便听他感慨道:“方才要是我说那番话,陛下肯定要刺我几句。什么学奸臣之道阿谀谄媚,心口不一好虚伪。”
仔细想想,这还真像是皇帝会说的话。
她道:“或许是你说这话时显得心不诚。”
陆之珩问:“那你说,如何才显得心诚?”
戚铃兰道:“你在陛下面前总板着张脸,分明是亲生的父子却像是有深仇大恨一般,但凡你稍稍笑一下,都不会叫人觉得这么假。”
陆之珩果断道:“笑不出来。”
那就没办法了,戚铃兰选择性沉默。
…
是夜,陆之珩没敢回房就寝。他怕了昨夜的梦境,就怕头一沾枕头,耳旁又响起戚铃兰的哭声。
戚铃兰听乔茱说陆之珩今夜歇在书房,起身推门出去看了一眼。书房亮着灯,汪富海和南蕙分别守在门外两侧。
“主子,您和太子殿下新婚这才第二天,殿下便不回房休息,若是传出去……”
恐怕会被旁人笑话。
这后半句乔茱没敢说出口,戚铃兰也能猜到。
“他是睡在书房,就不是睡在别的女人床上,有什么可笑话的。”戚铃兰说罢回了房内,熄灭外间的烛火,“不必管他,咱们歇咱们的。”
眼看着三更将至,远处宫道上传来打更声。书房内依旧亮着灯,陆之珩还在书桌前翻看文书,门外南蕙忍不住向屋内探看。
“汪公公,这都三更天了,殿下还不肯休息,这样下去殿下的身子如何吃得消啊?”
汪富海无奈道:“我再进去劝劝,你去厨房将安神汤端来。”
书房内,陆之珩听见推门声便将密信压到手边一落书籍下,抬头看去。
“什么事?”
汪富海低声道:“殿下,已是三更天了,您明日还要陪太子妃回门,该早些休息才是……”
陆之珩默了片刻,才道:“知道了。”
南蕙端着安神汤回来时,远远看见陆之珩打开书房的门,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衣袍就要往寝殿走。她匆忙走上前去,紧接着就听太子殿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