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明松拍了下她的肩膀,接过她手里的乌纱帽,自己戴在头上。“别等着,战事刚刚平定,朝堂上事情多,朝会指不定开到什么时辰,你昨夜就没睡几个时辰,一会儿好好休息。”
从前数十年戚明松总是在不在家,夫妾聚少离多,赵氏鲜少听到这样关切之言,眼眶一热,眼睛又红了。
戚明松实在遭不住女人的眼泪,拿上不怎么顺手的笏板便出了门口,离开数尺远才回头朝她挥挥手:“你好好休息,我下了朝就回来。”
赵氏别过头去抹了下眼泪,她知道将军不喜欢看她哭,只是人感情到了总是控制不住泪水。
想想她真不该哭泣,将军如今从武将调为文官,终于不用一年到头守在边关了,她也可以日日与夫君相伴,应该高兴才是。
等她缓过情绪再回头,戚明松的背影都不见了。
…
戚明松回京三日,只剩最后一日清闲,明天他就该去兵部应卯上任了。
他原想着今日带一家人去戏楼听个戏吃个茶,不料晌午刚过,刘叔进来禀报,说太子殿下来了。
戚明松闻言一怔,反应了一下才回头对赵氏说:“你们先回后宅,我在前厅接待太子殿下,一会儿完事了咱们再出门。”
赵氏依言带着三个姑娘回后宅等着。
戚铃兰心底隐隐有些担忧,父亲刚刚回京三日,和太子应当还没多少交情,这人好端端上门做什么?
除非是皇帝有旨,否则怎么看都像是不安好心。
眼下父亲战贡显赫得陛下器重,正是众人眼中的香饽饽,五皇子一方已经试探过了,保不齐陆之珩也存了心思想拉人上东宫的贼船。
可她自己胡思乱想也无用,在前朝为官的是她父亲,若是父亲铁了心要上船,她总不能把船票抢过来给他撕了,告诉他这狗东西是个白眼狼,登上皇位便翻脸不认人。
前厅,陆之珩每隔一会儿便打一个喷嚏,看得戚府下人胆战心惊。太子殿下莫不是还病着,万一在端信伯府出了什么事,将军要如何向陛下交代?
好在陆之珩打了三次喷嚏之后又恢复如常了。
戚明松绕到前门走近正堂,向座上的陆之珩行了大礼:“末将……微臣叩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
陆之珩抬手示意:“伯爷无须多礼,快快起身,坐下说话。”
戚明松请太子坐在左侧上位,自己则是坐在右侧,微微侧着身向着他,语气恭敬地问:“不知太子殿下屈尊来访所为何事,可是陛下有旨意?”
陆之珩笑着说:“伯爷不必紧张,并非父皇有旨,而是我自己想来感谢伯爷与戚姑娘。”
戚明松听得云里雾里,他不过比家眷晚了十几天进京,怎么还平白得了太子殿下的感谢?又是他哪个女儿替他积德了?
“这,微臣不大明白,太子殿下可否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