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梨不甘心,又问她:“那寒毒发作时,可有法子快些挺过去?”
结果余君长老这个专业人士给她这个非专业人士的建议是:多喝热水,注意保暖。
唐梨:……
所以谢清绝这是相当于不规律的姨妈痛,但和唐梨的姨妈痛的区别是,唐梨姨妈再痛也死不了人,谢清绝这个是真要命而且会连带着把她也给送走。
三更半夜,唐梨溜进天剑宗的炼丹房,偷了个丹炉带回了见雪阁。
她又一次擅闯私宅,轻手轻脚地把丹炉放在了谢清绝房间内已经快成溜冰场的地上。
房间内一片黑暗,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唐梨点了灯,这才看清谢清绝的身影。
他一身雪白寝衣靠在床头,闭眼仰着头很轻地喘.息,双眉紧紧地蹙着,分不清是睡着还是醒着。
唐梨没多看他,往丹炉里添了些木柴,上面煮着水,房间内的温度这才提高了些。
做完这些,她才提着灯走到谢清绝床前,见他一条胳膊还露在被子外面,唐梨轻轻将他的手臂抬起,放到了被子里面,然后把被子往上盖了盖。
余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她下意识地抬眼,却见谢清绝正一言未发地低头看着她。
他那双一直以来平静如水的眼眸此时像是蒙了一层雾气,朦朦胧胧地。
唐梨被吓了一跳,蓦地往后退了退。
谢清绝从被子里腾出手,一把抓住唐梨的手腕,将她拉进了怀里。
唐梨手中的烛灯“啪”地一声落到了地上,整个房间瞬间又陷入了黑暗。
她的后背被紧紧扣住,脸贴在谢清绝的胸口处,怔怔道:“……主人?”
谢清绝仍是没说一句话,低头将下巴抵在唐梨的肩上轻轻喘.息着,寒气拂过她的耳垂,冷得她一颤。
唐梨这个姿势有些难受,轻推了推他,却被抱得更紧了些。
“别动。”谢清绝忽然轻声道,声音有些沙哑,“阿离,别动。”
唐梨轻眨了眨眼,没再乱动了。
谢清绝他是真的怕冷。
有时也是真的很脆弱。
人在极致的痛苦之中,理智最容易被击垮。
谢清绝心想,过去几百年的时光里,寒毒好几次都差点要了他的命,他都挺过来了。
明明这一次不算严重的。
可当看到离情坐在他床边,用那双与她一模一样的秋水瞳看向他时,他才意识到理智这种东西有多么不堪一击。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他的贪念所化成的模样,是这么多年来他未曾忘记、也无法释怀的模样。
被尘封已久的记忆和情感在本冰冷如顽石般的心中破石而出,疯狂地席卷了他身体的每一寸。
他这才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有多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