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初墨禅轻轻唤了一声。
云岫回神的时候发现自己桌案上的纸被自己画的乱七八糟不成样子。
她连忙把纸揉成一团,之后甚至还很不好意思地攥在手心。
初墨禅和她一起坐在了椅子上,这椅子很宽,还垫了软垫,平常云岫就喜欢坐在这里懒洋洋地办公。
少年人伸手将纸团接过,放到了一旁。之后他取来了手帕帮云岫擦着手中的墨渍。
“陛下去看了他,墨禅都知道了。”初墨禅温柔地说道。
“我也没打算隐瞒你。”云岫靠在他身上,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有些软绵绵的。
“可陛下想对臣瞒着心中的苦恼。”初墨禅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话。
云岫闷声答了一句:“我哪有,我就是有点想不通,为何他不愿意承认。”
“承认了,那就会是一个对阿岫的巨大威胁。”初墨禅淡淡地说道,“这样最先准备铲除他的就是墨禅。”
云岫被初墨禅说的话给惊到了,她想开口说话,却最终选择把这些话给咽回肚子里。
初墨禅温柔地抚摸着云岫的面颊,说道:“阿岫可是觉得墨禅的心太狠了?”
云岫没有作声。
“可是不狠不行啊,岫宝。”初墨禅捂住了云岫的眼睛,可云岫在被捂住眼睛之前就看到了少年人的眼中流露出的痴迷病态,“这还是连淮教我的,我生父教我要将一切掌控于手中,连淮教我要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便是要足够狠心,才能往高处爬。
云岫的手轻轻放在了初墨禅捂住她双眼的那只手上。
“陛下别看。”初墨禅觉得自己现在必定是丑态毕露,他不想让云岫看到这般阴暗的他。
他啊,就是这般狼心狗肺,连有着养育之恩的养父都能够下狠手准备随时杀死。
良久之后,一声轻叹在初墨禅下颌的下方响起,云岫伸手触摸着少年人的下颌,指尖柔软,没有带着任何冰凉坚硬的触感。
“我是觉得你心狠的。”云岫轻声说道,“不过这是放在以前。”
初墨禅此刻的心绪正随着云岫的每一个字而起起伏伏,前半句令他的心直接跌落谷底。
瞧瞧,连他最爱的陛下都说他心狠,可是他又何尝没有做过心理准备,几乎没有人在看见何谓真正的初墨禅时不觉得他心狠的。
没关系的,他已经习惯了。
可是下一刻,云岫的另一句话又直接将之拉到了云端。
这是以前。
“现在我觉得这是你的生存方式,我现在便是靠着你的心狠,享受着你的庇佑,你如今的境况宛如高空走铁丝,随时都会有跌落的危险,那么你的心狠就是你唯一的武器,我没有角度指责你的心狠。”云岫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