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线有些沙哑低沉,似乎很是疲惫。
“裴名?”宋鼎鼎攥紧了玉简,心中的急促不安仿佛有了着落,她小声问道:“你还好吗?”
听她小心翼翼的声音,他知道她已经猜到了他在做什么。
虽然是预想之中,但裴名一直极力规避,不愿让她看到自己阴暗残忍,满是戾气的一面。
他沉默了片刻,轻轻‘嗯’了一声,算是作答。
裴渊死了,并不怎么痛苦。
白洲用了足量的麻沸散和蒙汗药,足以让裴渊在沉睡中安静离去。
或许是他不想听裴渊再动摇他的心,又或者是放下了仇恨,便也懒得再折磨裴渊。
白洲取出了他那颗石头心脏,换上了他原本的心脏,他原本想将宋鼎鼎的神识一并取出,可不知为何,那石头上并未有她的神识。
待他重新醒来时,已是过了一天一夜。
白洲说他需要些时间恢复,至少此刻他与心脏还未完全适应,再加上之前为宋家家主挡箭负伤,身体已是承载不住。
他本来急着见一见宋鼎鼎,却被白洲按回了冰石上休息,许是想起自己说过婚前不宜相见,他暂时也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杀了裴渊的事情,便只好作罢。
只是见他实在耐不住,白洲便建议他可以先用玉简与宋鼎鼎通一通话。
裴名不想深入这个话题,轻声道:“鼎鼎,你在做什么?”
宋鼎鼎闻言,朝着窗外看了看,迟疑许久,终是没有将陆母找人上门寻仇的事情说出来。
她相信以他的性子,听说了此事,定会立刻向她奔来,护她周全。
可他既然只用玉简联系她,而没有此刻来见她,便说明他现在见不了她,听他沙哑疲惫的嗓音,也知道他大概是身体不便。
她不能因为自己胆怯,就不顾裴名的身体,叫他过来陪着自己。
“绣娘今日送来嫁衣,我试了试,比前一次的嫁衣还好看。”宋鼎鼎挑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与裴名念叨起来:“只是这凤冠未免太沉了……”
“鼎鼎。”裴名抿着唇,染着血的指尖,轻轻抚摸着白洲取出的石头心脏。
石头上深深嵌着一颗子弹,那是裴名在第一层秘境中,替宋鼎鼎挡下的子弹。
子弹嵌在心上,即便是石头做的心脏,也会感到不适。
他与宋鼎鼎在一起,时常觉得心中绞痛,原以为都是子弹作怪,此刻想来,或许他早就爱上了她,却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