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神仙府内,脚下和身旁的一草一木,宋鼎鼎恍然之间,竟是莫名的生出一些熟悉感。
虽然背着裴名的尸体,孤身一人闯进神仙府,是不久之前刚刚发生过的事情。
可在她脑海中,却像是历尽了沧海桑田,记忆也变得有些模糊。
人人皆知,神仙府遗世独立,这千百年来,极少有人闯进过神仙府。
但她却记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如何找到的神仙府,又是如何背着裴名闯了进来。
就在宋鼎鼎失神之时,秀姐已是走到了裴名闭关的地方。
说是闭关,裴名这两日却总是在此地频繁进出,秀姐面前的两扇漆红大门,在冷白月光的映衬下,隐约渗着一丝森凉。
院门旁长着一棵古树,那树干足有一口缸身那么粗,风簌簌吹过树叶,树叶的阴影印在地上,像是嚣焰的妖怪在舞蹈。
哗啦啦的冷风打在脸上,彻骨的寒意从皮肤向内渗透。
既然是裴名要换回心脏的地方,此处自然是设了结界,秀姐不敢擅闯此地,她咬着牙勉强稳住自己发软的小腿,颤着身子跪了下去。
“府主大人,秀灵罪该万死……秀灵有要事请见……”
她额头抵在冰冷的石砖上,颤颤巍巍地,将这一串不连贯的话说出了口。
虽然没有得到回应,但秀姐很清楚,裴名就在那扇阴森的大门后面。
事实上,她也没有猜错裴名此刻的确就在那扇门后的院子里,正准备与裴渊换心。
这院子里外早已设了结界,然而裴名也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并没有完全与外界隔断联系。
秀姐嘶哑的嗓音传进院子里,躺在青岩石板上的裴名,指尖轻轻一颤。
“一切准备就绪,你莫不是还要出去看看她不成?”白洲手里拿着慈悲,眼皮微微耷拉着,看着他胸膛上包裹着的层层血纱布:“府外有雨泽兽守着,还能跑了她?”
白洲的话,并没有让裴名安心下来。
可就像是白洲所说的那样,一切都准备就绪,如今便是箭在弦上。
双刃弯月状的慈悲,在冰凉的月光下,闪烁着凛凛寒光。
向来有洁癖的白洲,拿慈悲的尖刃挑开了他胸前的血纱布,面上带着嫌弃:“好歹你也是天族血脉,明明有愈合伤口的能力,却将这伤口摆在这里腐烂发臭。”
“别告诉我,你这是想对她用苦肉计。”
白洲说话毫不留情,隐约还带着些挖苦的语气,裴名却像是没有听见似得,只低垂着眼眸,视线不知落在何处。
胸膛前缺失那块血肉,是他自己亲手剜下来的做情蛊需要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