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但院子外的脚步声却戛然而止。
白绮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愣了一下,然后笑着道:“等到我成亲还不知要等到何时,你便当做是为我试一试,让我也看看新娘子是什么样子。”
宋鼎鼎也不知白绮是抽了哪门子的疯,非要拿着嫁衣一让她试,她虽然答应裴名会试嫁衣,却只是一时的敷衍罢了,并没有真的准备去穿上这嫁衣。
毕竟白绮刚刚答应帮她的忙,她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绝白绮,只是接过嫁衣干愣在那里,想要拖延时间,等着裴名走进来。
只要裴名一进来,她便有了不换嫁衣的理由。
宋鼎鼎心里的算盘打得好,可一等二等却迟迟不见裴名进来。
眼看着白绮那一脸期待的样子,她有些无奈:“那你等一等。”
说罢,她还忍不住探过头,朝着那窗户外左顾右盼,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宋鼎鼎见总也等不到裴名,门外的脚步声也消失不见,她便以为裴名已经离开了。
她松了一口气,放下轻纱帷帐,在帐子里换起了衣裳。
这嫁衣逶迤拖地,纤腰酥胸被藏于大红色广绫袖衫下,身前霞帔绣着白鹤与金凤凰。许是绣线用双面金丝银线所制,白鹤在光影下流动着银光,金凤则呈现出淡淡的金芒。
两者在霁蓝色的霞帔上,更显栩栩如生,正是应了白居易那首诗中的词句——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
宋鼎鼎对着床榻旁倚着的长镜子,来回照了照,瞧着镜中朦胧的身影,神色微怔。
说起来,她还是第一次穿上嫁衣。
因着她先天性心脏病的缘故,若是碰不上真命天子,她甚至都做好了单身一辈子的准备。
倒是没想到,能在这里,以这种方式换上新娘子才穿的霞帔。
想到这里,她轻叹了一口气,撩起帷帐朝着外面走去。
原本站在帷帐外等待她的白绮不见了踪影,寝殿内空荡荡的,只有那房门半掩着被打开了。
“白绮……”
宋鼎鼎唤了两声白绮的名字,不见有人应,她便迟疑着,缓缓朝着门外走去。
奇怪的是,她走出门去,从早到晚十二个时辰都不停歇,守在她门外的两个女子,也不知去了何处。
她正疑惑着,一抬眸便正好对上了院子外,门口处立着的裴名。
他在注视着她,似乎已经看了她很久,眸中清晰地映出她的模样。
皮肤白皙如凝脂,一头青丝垂于身侧,犹如瀑布般倾泄而下,银朱色喜服赤红如火,映得她脸颊边泛起云霞,竟也有两分含羞带怯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