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句话,撑着宋鼎鼎活到了二十多岁。
当她被病痛折磨时,当她被孤独绝望充斥时,她就想着活着就好,只要还活着,她便仍有治愈疾病的希望。
人在绝境之中,哪怕有一丝光亮能照进来,这都将会成为溺水之人最后的救命稻草。
宋家夫人看着她在海风中鼓动的裙角,怔愣着,许久之后,轻声道:“是啊,只要活着,便还有希望。”
每每良心不安时,便想着就算她能帮少年一时,却也帮不了他一世。
左右都是死,倒不如痛快些。
这样简单的道理,她竟然从未想到过。
宋家夫人轻叹一声:“只这一次,下不为例。”
这话也不知是对宋鼎鼎说的,还是对自己和宋家掌门说的,声音飘散在海面上,终归平静。
仆人掌舵太慢,宋家掌门便亲自上阵,加以催动灵力驶船,来时在海上飘了两个多时辰的路程,硬是让他在半个时辰内走完了。
谨慎起见,宋家掌门将画舫船停留在五公里之处,并表示如果她需要的话,他可以直接御剑带她飞过去。
宋鼎鼎拒绝了,她拿着贴了灵符的宝剑,踩在脚下,深吸了一口气:“你们放心,不管怎样,你们女儿都不会有生命危险。”
听宋家夫人昨夜说话的口气,原主应该是在她进入这里后,突然从家里消失掉,而后出现在海岛上。
所以,宋家夫人才会怀疑自家女儿被人夺舍。
这里不管是不是幻境,在她离开这里的那一刹,原主大概率会从海岛上消失,重新回到原本的位置上去。
再不济,她还有玉简,大不了她在离开这里之前,通知宋家夫妇去接原主便是。
对于宋鼎鼎的话,宋家掌门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但眼前的女娃娃确实是自家女儿的躯壳,不管是被人附体还是被夺舍,他现在除了相信她,也没有其他办法。
反正,总不能看着她割喉自尽。
在两人的注视下,宋鼎鼎踩着剑飞了起来。
黎画平日在教她练剑时,没少让她打基础功,光是扎马步就练了不知多少个通宵。
此时却是派上了用场,相比起第一次时连站都站不稳,只能骑着宝剑飞时的模样,已经好了太多太多。
她站在剑身上,保持着周身平衡,感受到呼啸的海风擦着额间的碎发而过。
五公里的距离,不近不远,御剑飞行只需要片刻钟,待她到了海岛上约定的地方时,距离酉时大概还有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
宋鼎鼎落地后,直接找了一处能藏身的大礁石,躲在暗处小心观察着周围。
她不太会看古代的时间,最起码不能像那些古人似的,一抬眼看看天,就约莫知道是什么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