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弯罥烟眉似蹙非蹙,颊边淡抹胭脂,白里透着浅红,唇绛一抿,一颦一笑皆嫣然灿烂。
眼前这人,却是与原主的音容相貌如出一辙。
显然天门宗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庄主夫人的相貌,玉微道君神色微滞,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他的薄唇轻颤,身体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两步,又倏忽顿住了脚。
“这是……”玉微道君像是在确认什么似的,对着身边的天门宗弟子问道:“小鼎?”
天门宗弟子眸光迟疑,不敢应声。
当初他们亲眼看见宋师姐被火葬掉,虽然最后没能看着她的尸体被烧干净,但她服毒身亡后,玉微道君有亲自确定她的脉搏和气息。
人死不能复生,更何况此地的庄主夫人身怀六甲,那即将临产的肚子怎么也得有八、九个月大,而宋师姐才死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这不光时间对不上,其他的地方也看起来疑点重重。可以说,除了那张完全一模一样的脸,她们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吻合。
“玉微道君,有没有可能,这庄主夫人是宋师姐的同胞姐妹?”天门宗弟子小心翼翼问道。
“不可能。”
几乎同时响起的两道嗓音,令宋鼎鼎神色微微一愣。
她转头看向声源之一的裴名,难得从他漆黑的眼底分辨出了一丝细微的情绪起伏。
玉微道君也看了裴名一眼,似是安抚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或许她们只是容貌相似的两个人。”
这句话,像是在说服裴名,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师姐死了。”不过顷刻之间,裴名便已经回归了平静,他不带分毫感情的陈述道:“她不会再回来了。”
相比起玉微道君略显不自信的口气,裴名的嗓音轻描淡写,却让人不由自主想要去相信他说的话。
宋鼎鼎听着他如此笃定的语气,一时间心情说不上来的复杂。
她大概要让裴名失望了,她还活着,而且就站在他面前。只希望裴名知道真相时,不会恼怒到将这个躯壳大卸八块。
“先别说这个了。”
宋鼎鼎收回视线,对着身后的人提醒道:“有什么问题,回去再商议。”
玉微道君颔首,敛住溢于表面的情绪,走过长廊到庄主身旁,微微俯身作揖:“昨日来时已晚,不敢打扰庄主和夫人休憩,今日特来拜访二位。”
庄主苍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早听顾小姐说过诸位,这一路从女尊国来,长途跋涉,辛苦各位客人。”
他轻轻携住夫人的手臂,眼神温柔的看着她隆起的腹部:“我夫人将要临产,夏日炎炎,总是没有胃口。大夫不让她吃凉物,荤腥之类的食物她又觉得腻,连简单的白粥吃完也会呕吐不止,已经好几天没好好用过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