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步还挺大。他想。
认识云醒，认识顾岐云和陆闻他们，也是个契机吧。
有时候人生轨迹就是因为某些人的到来而发生改变的，不论好坏，不论对错，都是没办法用一言一语去衡量的。
二十四点一过，外面传来些熙熙攘攘的声音，在安静的零点显得格外热闹。
魏眠一个人缩在温暖的被窝里，手机屏幕淡淡的光照在脸上，看不出表情。
发出几个早已写好的祝福后，魏眠打开了微信，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按着，速度不快，每一下却都很重，眼睛又有些模糊了。
爸，妈，新年快乐！
永远不会被回复的祝福，他每年都会发，每年都是特定的这么一句，每年都会一个人缩在某个角落里哭成狗。
*
网线那头的顾岐云正跟自家咪子大眼瞪小眼。
这家伙把刚买来的猫粮给咬破了，撒了一地，顾岐云洗澡出来看见的就是一地的疙瘩，而罪魁祸首正趴在地上吃得香甜。
顾岐云默默捏紧了拳头。
几天不打，上房揭瓦，他是亏待了你还是咋地，饿成这样？
喵呜喵呜QAQ
挠爪子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好不容易收拾完猫粮的顾岐云丝毫不为所动。
今晚不许进房间睡觉。顾岐云将门锁反锁，终于坐到床上看了一眼手机，结果收到了一大堆新年祝福。
他不太追求所谓的仪式感，有的人太熟了，没必要，有的人太生了，不需要。
熟的人懂他，不熟的人管他怎么想。
所以......
今天的二十四点对他来说不过是个稍微特别一点儿的日子罢了，新年不会因为你的祝福而变得好一些，也不会因为你不祝福而变得糟糕。
也许他就是陆闻口中说的那样，钢铁直男，没情趣，没仪式感，一天天的无聊的很。
可是看着魏眠的这些祝福，顾岐云总感觉心里不是滋味。
小学弟：学长新年快乐~新的一年也要继续加油！有机会去你那儿撸猫[doge]
眠眠：云爹我创了一个微博
眠眠：猫爪眠羊
眠眠：来互关[doge]
眠眠：云爹新年快乐！新的一年也要出更多好玩的恐怖游戏直播鸭
眠眠：[猫咪撒娇]
都是零点左右的消息，距离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聊天框里空荡荡的，就只有魏眠的单向祝福孤零零地呆在那儿。
云醒和顾岐云真是个渣。顾岐云想。
外面猫挠门的声音已经消失了，方才零点的吵闹也已经归于平淡，有些东西过去了就再也没办法回去了。
比如一条简单的零点祝福。
顾岐云有些懊恼地捏紧了手机。
云醒：眠眠新年快乐
云醒：刚才有些事在忙没看手机
云醒：新的一年期待我们的合作[doge]
云醒：[猫咪撒娇]
[云]：新年快乐
顾岐云突然默了。
手指半天不知道该按向哪个字母。
好像站在顾岐云的角度，除了这四个字，再也没有资格去谈其他了。
客套的话硬扯也能扯几句，学习进步，期末不挂，演出顺利什么的。
但是他不想讲这些废话。
有些烦躁地将手机丢到一边，顾岐云大字形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心里的烦闷丝毫不亚于刚才打扫猫粮的时候。
他说不清这种感觉。
*
魏眠昨晚发完消息就关机睡觉了，晚上容易心情低落，这话实在是不假，有什么事睡一觉也许就会好上许多。
魏眠伸了个懒腰，给奶糖加上兔粮，跑去洗漱了。
晚上连带着胡思乱想是挺搞人心态的，现在心情已经平复很多了。
魏眠冲镜子里的自己龇了龇牙。
洗漱完毕，魏眠这才打开手机看了起来。
昨晚发完祝福心情低落，也没看回复就睡了，这会儿倒是爬满了一大堆红点儿。
宿舍那几个人还是老样子，嘻嘻哈哈地回复，王北峥还给他发了个红包，魏眠没客气，直接点了接受。
没多少钱，讨个吉利数字，也讨个心里安心。
魏眠知道这丫一直觉得对不起他，但是他已经觉得无所谓了。
都是过去式了。
学长还是老样子，钢铁直男，简简单单回复了四个字，跟前天喝醉酒之后完全不一样。
魏眠突然有些怀念喝醉酒的学长了，虽然很倔，但是又倔得可爱，关键是没有平时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儿。
平时的学长太冷了，相处起来总有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云爹还是老样子，跟他互粉了微博，说期待明年的合作。
魏眠勾勾嘴角，都挺好。
新年第一天。
收拾书包去图书馆自习吧。
*
来到图书馆的魏眠面带微笑地被拒在了门外。
今天元旦，图书馆放假，暂停开放。
魏眠：......
周围也没什么人，也是，这个日子谁还跑来图书馆自习啊，就连高考生恐怕都懒得过来。
魏眠背着书包慢慢往回走，走着走着手机突然响了。
是微信通话的声音。
魏眠打开手机，却惊讶地发现是顾岐云打来的。
有了前车之鉴的魏眠没有接通电话，而是等通话自己结束，过了几秒才点开对话框打字道
猛男：刚才没看到
猛男：学长又点错了？
顾岐云看着那个又字，心里顿时有些五味杂全。
好像第一次见面为了试探人家用的就是这个借口来着，结果现在他却成了狼来了里的那个骗子。
顾岐云啃了一口指甲，打字道
[云]：没有
[云]：今天有安排吗？
[云]：要不要来我家撸猫？
魏眠盯着这些消息微微睁大眼睛。
怎么就突然邀请他去撸猫了？
魏眠看了一眼身后大门紧闭的图书馆，又掂了掂背上的小书包，打字道
猛男：好
顾岐云心里有一些忐忑，连昨晚干了坏事被他冷落到现在的咪子跳到身上也没有管它。
[云]：广场C出口碰头吧
[云]：到了叫我，我去接你
小学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