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负雪眯着凤目看她装相,与她额角相抵,说道“我亲自画了图纸,让人造了一个纯金的笼子,等打好之后你看看喜不喜欢。”
怀中的身子瞬间有些僵直,偏又无话可说,没出可藏,只能落到他肩窝里去,逃避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宴音坠入了井中去。
此时井水尚未结冰,寒得彻骨,只泡了一会儿就能去了人半条命去。
姜负雪匆匆从外边赶回来,就看见屋中跪了一地奴仆,宴音昏迷在床,那张脸比之昨天更加苍白了。
他上前去探了一下呼吸,却发觉此刻薄弱得随时都要断掉。
见姜负雪没有说话,有伺候的小丫鬟瑟缩地膝跪向前:“太师大人恕罪,是夫人她拔簪子划伤了我们,然后自己冲出去投了井。”
“全拖出去,杖责五十。”
他忍耐住要将面前的所有东西撕碎的暴虐,可低头时,才发现宴音苍白细瘦的手被他握出了瘀痕。
那口井被连夜填上了,房中的锐器也全被收了起来,宴音再不得出门半步,屋内进来最多的也只有一个个送汤药的丫鬟。
她也不管那些是什么药了,闭着眼睛一碗碗地灌了进去。
“这段日子好好将养,若是闲极无聊的话,就将这个做完吧。”
落井那天醒来,他说着,将那裁好的香囊布片放在床头。
两张不大的布片,合起来填上花瓣或棉絮,就是个元宝的样子,宴音只会做这个,就像她只会做一种花茶。
她拾起了那针线,倒是认真打发起了时间来,但是没人看着时,她连香囊也不能绣。
姜负雪仍旧每晚都会睡在她枕边,她被人圈抱着,暖意阵阵,心却僵冷不动。
烛火下穿针引线的女子像极了一位贤妻良母,姜负雪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背,认真地看着宴音怎么把线穿过针孔。
奈何烛火摇晃,她费了不少功夫,线仍是错了孔洞。背后的人抬起了手,将那针线接了过去,他字写得好,一双手生得更是好看,执笔的时候平稳有力,此时也是轻松就将线穿好了。
“明日再绣吧。”他没把东西还给她,放到了远处去,宴音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这难得鲜活可爱的样子逗乐了他。
“愿年年岁岁常相见。”
他将她的脸微向后侧,吻了上去,春宵帐暖,佳人乖顺在怀,姜负雪翻身轻覆住她,思绪又飘却飘到了从前的宴音身上去。
那样鲜活爱笑的宴音。
他稍起身,就着烛火看到了苍白脆弱的人,纸片般的身子,即使再多的亲密好像也换不起半点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