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音面色不改,站在原地不动,她身边的霍南疏倏然抬手,抓住了他越探过来的手臂,只这一手擒拿,让洛扶安再不得寸进。
手被扯了过去,洛扶安想稳住脚步,结果被霍南疏拉着运了半圈,撑臂一震,退了数步才站定。
旁边的花娘见势不对,上前去扶,还小声唤了句:“少将军?”
洛扶安将钱袋子一丢,说道:“滚回去。”花娘捧着钱袋子犹豫了片刻,忙不迭地走了。
霍南疏神色凌厉疏冷,语气倒漫不经心说道:“不是要打吗,走吧。”
武陵侯府的练武场占地宽阔,此际四角火把燃起,练武场中刀枪争鸣,惊心动魄的一记刀影劈散了洛扶安的气势。
他□□撑着地,跪倒在了练武场中,黑色唐刀点在眉间纹丝不动,沿着狭长森冷的刀身看去,尽头是霍南疏倚天拔地的身形,凛凛威势教人心折。
宴音见胜败已定,放下心来,暗自雀跃高兴,她的阿声怎么这么厉害!
但现在轮到自己出场了,她忙按捺住心中的激动,自石桌上站了起来,扬声道:“洛少将军求仁得仁,既已败了,也该心甘情愿回梓州才是。”
此时宴音的帷帽已经摘下,洛扶安没见过她,那日芙蓉园的百花宴他也未曾去,只当她是霍南疏带着的红粉知己,哪个园子里的花魁。
模样倒是难得一见的美,偏说话的口气神情教人不悦,恃宠而骄,无半点眼色。
“本将军恋慕盛京的繁华,还有许多似你漂亮的小娘子,怎么舍得走呢?”他的脸拧出一股子下流来。
霍南疏刀尖向前,刺穿了他眉间血肉:“慎言。”
洛扶安冷汗浸背,强撑着冷哼一句:“原是表弟爱重的宠姬,冒犯了。”
“是我冒犯了,”宴音的手柔柔抚上霍南疏执刀的手,那惊神泣鬼的刀缓缓落下,洛扶安原被这一方惊怖厄着,如今方暗暗松出一口气。
“少将军同小侯爷本有血缘,何必这般刀剑相向,洛大将军本就嘱咐过小侯爷,说少将军指证太子凶险,让小侯爷多照看少将军,想必此事少将军还不知道吧?”她循循善诱。
这事霍南疏也不知道,他默默无言地看了睁眼说瞎话的宴音一眼。
“谁和他有血缘,本将军可高攀不上。”
眉间鲜血流下,洛扶安却是笑着,显得面目有几分狰狞。
宴音在梓州时就曾感叹过,找了近二十年,又是蓄谋造反,洛纬对洛清的关心实在太不一般。
但此事涉及阿声的娘亲,她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带着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