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无论双方是谁倒了,她都不吃亏就是了。
但姜负雪既不知前情,宴音就没有恨到要他死的地步,况且难保不会连累到她,还是盼着他点好吧。
三更鼓打过,那月白色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门外,步入院中。
“听闻夫人等了我大半日,可是担心?”姜负雪还没入门,就已将她这一日的事都知道干净了。
进来时已提前换下了衣衫,如今看着榻上香软的夫人,驱了丫鬟出去,又丢了世家公子的风仪,挤到她那边的榻上去。
宴音不甘不愿地让出大半的位置,眼眸清寒:“担心你输了,连累我。”
姜负雪胸腔震荡一下,接着是闷笑,伸手捏住她脸颊:“这便是承认你是我姜家的人了?”
“陛下的铡刀下来,可不管我承不承认。”美人翻着白眼,说出的话让人又爱又恨。
他倒怡然,高大的影子覆盖下来,声调喑哑下来:“这张利嘴,让为夫亲软一点。”
宴音的手毫不犹豫地拍在他引人肖想的面庞上,身子也赶紧爬出桎梏,骂道:“登徒子,我为着等了你半日没吃饭呢。”
姜负雪果然停了,念叨她:“本就熬了大半月,怎还不好好吃饭?”
说罢忙叫丫鬟传饭,浑然忘了自己打进了皇宫也是滴水未进。
“不吃,宫里现在情况如何?”她挥挥手。
“你很关心梁意的事?”他这语气听着是要吃醋。
宴音坦然道:“他先前派人杀我,我自然关心他的事。”
“那已不必担心,梁意翻不了身了。”姜负雪说道。
那可是陛下亲子,国之储君,真的就这么轻易倒了?宴音怎么也想不到梁意作死作得这么干脆。
“蓄意谋反,结党营私……他翻不了身了。”
姜负雪仪态不端地同她靠在一处,姿势风流,却凤目沉沉,褪去了读书人的温雅模样,权相威势尽显。
说来梁意倒下最大的助力是梓州事变,那事半真半假,勾结冯知钧是真,谋反是假,不过是他的解释和证据都合理罢了,梁意竭力辩解,没准还能起别的波澜。
更重要的罪名,是梁意利用姜家的人脉,在江南富庶之地敛财,这些换个解释,就是为了兵变做准备。
且庆贵妃恰好此时有孕了,此时月份尚小,也就知道前尘事的姜负雪知道,被他算计了进去。
她盼着肚中是位太子,太医私下也是这么说的,这便使得她与梁意不免离心,姜家已不是梁意可靠的后盾了。
往日还能扶梁意一把,现在姜负雪又将梁意利用姜氏敛财之事告知了庆贵妃,她不日便会告知陛下,请求处置梁意。
此时姜家自己翻出来虽然会有折损,比别人来拆穿要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