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任务变成了守城,一毫一厘的兵力都要计算清楚,宴音执意不让青鸦白潜这些精锐守着她,只说自己不会乱跑,就在此地乖乖等他回来。
“等我回来。”说完塞了一把轻便的刀刃在她手里。
宴音死死抓住他,一双明眸在暗处仍然清亮:“若不能守了,马上回来。”
那时走了,也算他们问心无愧了。
这也是霍南疏所想,他亲了亲宴音的眼睛,转身离开了。
安南军入侵的消息是守在城外的暗部设法传回来的,两军正在城外厮杀着,他们的斥候就算收到消息也不知道要往哪传,双方又能否出兵力来阻止。
梓州虽然易守难攻,但也是因西面山关陡峭,如今斥候传不出消息,军队不能及时往抵御,安南军只怕轻松就越过了山关,长驱直入,马上就要望到梓州城门了。
听到外头打了个唿哨,接着就是细密的脚步声往西城门口去。
宴音也不知道霍南疏要如何抢过城墙的守卫权,但今日的守城士兵多半是醉熏不堪用的,只怕是被捆成一堆丢到角落就完事,又或是假传军令,彼时安南军火把已在远处,只怕也没时间是查探真伪了。
但这一切只是宴音的猜测,她不敢露头,不知道如今外边是什么情况,更不知时间如何流淌。
“小侯爷守城怎么样啊?”硬挨着时间,她忍不住小声问那暗卫。
暗卫道:“主子擅进攻,守城,从未见过。”
很快,攻城的鼓声就响了起来,宴音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安南果然入侵了!
这里是边关,兵民皆知军号,外头很快就乱成了一团,人声嘈杂,鼓声像鞭炮一样,联动着叫响的其他的鼓,将遭袭的信号传遍了梓州城。
如今不用看也知道,原先还一片繁闹欢欣的梓州,现在只怕是人人自危,四散回了自家躲着不敢再出来。
接着就听见巨大的撞击声响起,声音几乎要击穿人的耳膜,这是攻城锤的声音。宴音按住心口,强忍着专心听着外头的动静。
刀枪哀嚎声此起彼伏,里面还夹杂着含混不清的安南语,听得她心惊肉跳。
宴音煞白了一张脸,问道:“小侯爷这回到了多少暗部来?”
暗卫没想到她知道得这么清楚,看来主子对这女子十分地信任,便答道:“不过三千人,但都是精锐。”
“三千人……”守一座城门。
她是不是对霍南疏太残忍了,紧紧抓着霍南疏留给她的刀刃,直至指尖泛白,宴音脑子里再也思考不了什么了。
也不知打了多久,她死死盯着城门那边的方向,幻想着霍南疏下一秒就会出现,什么伤也没有地带她走。
这时,暗卫会的手忽然按在了地上,接着又附耳在地上细听。
宴音惊疑地问道:“怎么了?”
“属下听到大批军队的动静,应该是城外的定山军和广威军打完,正在驰援。”
听到这句,宴音眼中突然燃起了期望,难道说,梓州这是要守住了?
就在此时,城墙上升起了一簇烟火。
“是主子在让我们撤退的信号。”
霍南疏发出的信号!那就说明他没事!
宴音高兴地站了起来,朝那边看过去,“我们赶紧过去找他吧!”她着急地催促道。
她走出了暗处,旁边就是一条可以走上城墙的阶梯,她上了城墙,朝着烟火的方向跑去,有些着急地想找到霍南疏,确定他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