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夫人吃了一碗糯米玉圆子,才往这边看来,道:“哎哟瞧我这记性,宴小姐怎还未有座位,静容,看看给宴小姐安排在哪里。”
姜夫人闻言起身,想将宴音安排到末席去,姜梅若却开口道:“听闻这是主簿家的小姐?我有一侍女与主簿家也有亲缘,不若与我侍女坐一旁说几句?”
这刁蛮小姐的三两句话,厅内众人听了个真切,知道姜家只怕并不待见这位娇小姐,却不知是何缘由。
“梅若,”姜老夫人喊道,“你怎可这般失礼。”
姜梅若却不甘不愿地说道:“祖母恕罪,是梅若唐突了。”但见祖母面色并不严厉,知道自己欺负宴音绝对没有什么后果,她心底开始兴奋起来了。
宴音却轻笑了一声,清动的嗓音吸引了众人视线。
她看着姜梅若问道:“姜小姐唐突的是我,为何不请我恕你的罪?”
没人料到她会在这时候开口,这宴小姐真的敢然
然而宴音就是说了,她自来京城所见皆是达官显贵,人人听闻她的主簿之女都是不屑,她懒得在意,如今到了姜府仍是这套说辞,宴音只觉得得麻木。
宴音不是因出身自哀的性格,现下姜梅若明晃晃地要找她的不自在,那自己也不用给她体面。
姜梅若不信她真的敢让自己道歉,又硬生生问了句:“你,你在说什么?”
宴音满不在乎地又重复了一遍,姜梅若脸色有些微扭曲,她怎么可能给这主簿之女道歉!
眼见二人僵持着,还是姜老夫人开口了:“好了,都是孩子随口无心说一句话,什么主簿侍女的,不值当道歉,伤了和气。”
姜老夫人太过看低宴音,连嘴上的粉饰都懒得,虽嘴上是调解,但话与姜梅若的有何不同。宴音看得分明。
这时姜夫人也起身打圆场,将宴音的座次安排上了,宴音坐下之后,方才的小风波算是过了,那祖孙二人又在主座上说笑着。
青芝坐在宴音身后伺候,一路见姜家这般欺负自己小姐,虽是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气得眼圈微红,只是宴音背对着她,没能发现青芝的变化。
“你没事吧?”
宴音闻言偏头看去,是坐在她右手边的一个桃色夹袄的小姐,面若玉盘,容貌丰美,说话的声音也温柔软糯。
却不是在对她说,而是她背后的青芝。
宴音忙往背后看去,青芝眼圈微红,还泛着泪光,她心思还是个小姑娘,不像宴音一般重活一世,见自己小姐被欺负早就委屈得不行了。
此时大庭广众之下,宴音也不好有太大的动作,便小声说:“小姐我一点事也没有,真的真的。”
听她这话,青芝更觉得自家小姐是独自吞下委屈,眼泪落了下来,偏偏她又不敢哭出声,憋得鼻涕都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