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跟着,见她没事,姜负雪半是妒意半是放心,直至霍南疏将她带进了宴家,他才转身离开。
“梁意……”姜负雪默念着这个名字,神色变得阴晦不明,看来他们要结两世的仇怨了,还有霍南疏,也该离宴音远远的才是。
青楼后巷一案虽闹得纷纷扬扬,但最终仍是成了一桩无头公案,倒是另一件事,更是勾起京中权贵的兴趣。
武陵侯近年来以抵御女真有功,越发为陛下爱重,其子眼看着也要长成将才,梁意作为储君,小侯爷将来大抵会是他手底下的重臣。
二人同游狩猎于南山,却不知在山中遇到了什么,出来之后双双鼻青脸肿的,又不想糟了野兽的模样,一时间众说纷纭,太子只说与他争抢一只白狐,小侯爷因行事猖狂被陛下禁足三个月。
宴音淋雨回府当日,吩咐青芝若宴荣安问起,只说自己的事因雷声惊了马,被掀出了马车去,才淋了雨,之后便睡了过去。
当夜她就发起了高烧,昏昏沉沉深思倦怠之时,又梦见了前世。
梁意不仅要杀了她,还把青芝和宴荣安等人一齐押来,逼她开口求饶,她求了,万般低贱,甚至匍匐在成了皇后的月嫔脚下,只盼她开心一点,再开一次尊口,饶了宴家人。
可是没用,滚过一圈烧红的炭火,她烫得血肉焦烂,好疼啊,真的好疼啊。可梁意还是杀死了他们,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不要!不要杀他们!”宴音惊叫着起身,旋即撞进了一个怀抱之中。
温暖的双臂拢紧了她,“莫怕,是我。”
是姜负雪清越温柔的嗓音,外间已没有了青芝。
感觉到怀中呼吸急促的少女平缓了下来,姜负雪将人稍稍拉开,才看向她的脸,烧得烫红的脸上泪迹未干,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节轻轻抹去她的泪痕。
他像对待易碎的纸人一样,柔声问宴音:“是做噩梦了?”
“嗯……”见到他在,宴音只觉得梦里的孤苦无依全都消散了,忍不住酸扁起嘴唇,眼眶又蓄不住泪了,靠近些要他抱。
“你怎么在这里,我的噩梦变成美梦了吗?”
她这话让姜负雪失笑,眉间也舒展开了,将她密密实实抱着,怕宴音后背着凉,又拉起被子为她掩住。
“我是美梦吗?”
宴音脸颊贴着他胸膛点了点头。
姜负雪声音松缓了下来:“不是梦,我就在这里,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今日是我来晚了。”
“你怎么知道我出了事?”宴音有点不明白。
未料到这小女子这般机敏,姜负雪不见慌张,信口道:
“我原在梨昔园无意见到太子,只是未曾与你说,后知道你坠子掉了找回去,青楼后的杀手尸体也闹大了,我才猜到你怕不是出事了,来宴府问了青芝便知道了。”